那个画画一团糟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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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弼马。
今天说一位我的同窗。
老马是我大学同窗,临近大学毕业搞毕业创作的时候,突然打通任督二脉,迷上插画。
虽说有多年水粉素描的功底,但是距离原创插画所要求的“自如表达”,还差了几个阶。
一个靠观察力照搬,一个靠思考和再创造的创意输出。
难度显而易见。
他突然坚定的抛弃之前扎实的基本功,开始转投插画,让身边所有人都为之乍舌。
完全不顾别人“好好画一幅油画就算了”的声声劝阻。
那次毕设,结果可预料,一团糟。
而他却如获至宝,将那些创作一幅幅裱起来,搬回家中挂起来,
仿佛那是打开一道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旁人都以为以为是毕业兴起一时热度,毕了业也就散去了。
他却并没有三分热度散去后的神志清醒状,继续沉迷,无法自拔。
哪怕是入职以后,也在朋友圈里不厌其烦的晒自己的摸索历程,然而呈现的画面很糟,看上去就像简笔画。
无论是人物塑造还是场景塑造,都不入眼。
可他就像着了迷,日日夜夜的画,朋友圈一翻开,都是些绘本,新买的颜料,某某牌的网红笔,以及各种纸料的尝试。
画面依旧透出小家子气,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每每看到都在心里感慨:这老马,迷途不知返。
若是靠着基本功去开画室带应届生,早都迎来变现的春天。
再后来,我远走读研,初入职场。
只顾着自己忙活,画画早都抛在脑后,这些事也抛开去了。
偶尔点开朋友圈,还能看那断断续续的插画尝试。
只是已经从技巧转为情感抒发了。
他自顾自在配文里写诗,三长两短,笨拙的押韵。
给每一张插画都配很长的诗,恍惚中想起那个孤独的几米。
某日看到他在文中喃喃自语:
“我画画只是为了寻找这纷乱中的一丝安宁。”
“我只是贪恋拿起笔的那一瞬间,所有海潮都褪去,世界只剩我一人。”
老马是孤独的吧。
一个笨嘴拙舌的人用自己的方式执着地表达,
把内心世界画出来给你我看,笨拙的,真诚的。
不管有没有人看,不顾别人看起来蠢不蠢。
他一直闷着头走在自己的路上,从未动摇。
看展,买绘本,写诗,画画,配色调试。
尝试,尝试,再尝试。
有闲情还会支起手机架,录起画画的全过程,
加速播放的画面,竟也有几分像样。
前些阵子他又迷上烹饪,整日在市场徘徊之后兜回鲜肉和菜。
照着食谱矜矜业业的尝试,和画画一样,从“勉强能看”到“色味俱佳”,让朋友圈一票减肥人士大呼“有毒”。
接着不慌不忙“干掉”自己的“创作”,再回到画室提笔继续创作。
恍惚间觉得老马这人生是提前迈入了巅峰。
既有着满足口腹之欲的手艺,又有着满足精神匮乏的手艺。
若人人如此,世间岂不美妙。
上个月随手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幅很漂亮的插画人物的半成品。
头像居然是老马的,心中一惊:不可能吧。
整幅画的感觉就像是从绘本上扣下来的。
从配色到人物塑造,无处不透漏着“高级”。
后来的一个月,
老马的创作陆陆续续的出炉,越来越夺目。
打听起来好像在筹备一本自己的插画绘本。
怎么就突然画成了这样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就从老马,变成了马大师。
我花了很久翻了翻他的朋友圈,
掰了掰手指,突然醒悟大学毕业至今已过五年,一千八百多天。
已经不记得心里嘀咕了多少次:又来晒画了。
也数不清多少个深夜看似呓语的自娱自乐。
多少个假期在家磨合新笔,缺席了多少次同学会。
于屏幕外的我,看起来就像茶余饭后的一个消闲节目。
于他,也许是多少个睡眠不足的夜,多少个假期空荡的画室长廊,
多少个发布之后如石子跌入深渊般的寂静冷清。
这个“突然”,一点儿也不“突然”。
在沉寂的酝酿了一千八百天以后猛烈的绽开了花朵,芳香扑鼻。
老马最近的一条朋友圈是一张漂亮的丛林插画。
配字:
“以后靠画绘本养你
亲爱的姑娘千万别急,再等等我。”
那个还没到来的姑娘,有个人在朝你而来的路上,沉默着一块块砖瓦把地板铺平,让未来的路能走的更轻盈。
一个插画小白到一个变现易如反掌的插画“大师”需要多久?就像是一条一千八百米望不到尽头的桥,摇摇欲坠又孤独。
老马却就这样靠了岸,踏上那片厚重的土地。
最近老是从这件事想到自己,
发现“诚恳的不计回报的写”的环节远远不如“决心-反省-决心”这个环节的频率高。
一个写作小白到一个“我手写心”的人需要多久。
如今我站在“写”这条起跑线后,虽然已经有点儿晚,但也许此时不跑也就永远失去了“跑”的资格。
公众号:弼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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