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洛阳牡丹甲天下。画牡丹是我的最爱。
八十年代初,社会上刮起了股“文凭热”。因我有文凭,又年轻,教学工作又较突出,所以,仿佛一夜之间,我阴差阳错地从政去了。
尽管如此,我仍对牡丹藕断丝连,一有空便和她来个亲密接烛。
斗转星移,眨眼之间我五十出头。这时我来了个急流勇退,
主动要求从付县的位子上退了下来。
之所如此,一来自个的经济实力不行,再折腾也难以扶正了。二来妻一房地产公司的财务主管,一天到晚不着家,儿子又外地读研究生,我时间又大大滴。三来趁自个还年轻些,速把那画牡丹,练书法捡起来,练它个十年八年的,说不定到时会来个“心想事成”呢?
事情的发展,并非我所想得那么的天真烂漫。眨眼之间,六年多过去了。牡丹也好,书法也罢,我是下劲不少,收效不好。
此时的我啊——忽又暗恨自个,当时的那个选择真有些太草率了。可实践证明,并非如此。
这天上午,乡里送来个请柬:为振兴本乡的经济,特邀请原乡的老领导,在外地的工作人员,来开个招商引资座谈会。
八月的天,热得要命。次日的上午八时许,一场中雨戛然而止,楼前楼后的雨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我早饭过后,拿着请柬朝“洛神大酒店”走去。
昔日的伙计们,见了面分外的亲。开口就问身体咋样,现在干啥的?我和身旁的原付乡长郑毅聊了会儿,低着头四下里瞅了瞅,对着他耳语着,“兄弟,这刘三呢?”“提他干啥里,早死了。”
“啊——死了也不说一声?”
“当了付县还不满足,花那么多钱要去挣正县。结果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活活地把他给气死了,只好悄悄地火化了”。
“哎——。”听了他这一说,我不由得在长吁短叹,人生苦短。
大概也就一支烟的功夫,我又四下里瞅了瞅,“哎——那王五呢?”
“咳——别提他啦。前两年市里的房地产开发重点转移到咱们乡了,他一看这可是个捞钱的好机会,使劲地贪,吃劲地捞,最终被逮了起来,判了十三年。”“啊——?”
说到这,他发现了什么似地,“这么大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我赶忙搪塞道,“回老家山西农村,待了些日子,才回来。”
这两个人,原都是我的副手,都比我年轻。昔日里在一块都好兄弟,而如今确都阴阳两分开了,咋不叫人心儿作痛,伤感不已呢?
当天的晚上九时许,该到睡觉的时候了。此时爱人“啪”的一声,阳台的门打开了,一股南风从我的身上呼啸而过,赤身躺在木地板上的我,此时从未有过的舒服与惬意。
舒心之际,我忽又想到了这风,这选择。正是这股清凉的风,拨开了我眼前的迷雾,使我见到了阳光。正是这股清凉的风,使我欣欣地庆幸——我当时的那选择是对的,是明智的。
此时这股清风,仿佛在对我说:“要不是这,弄不好你也在劫难逃。”
从此之后,我又拼了命似地,投入到了那最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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