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何时起,田间地头再也找不到孩童奔跑的身影。是从何时起,啊妈的呼唤再也等不来孩童的应答。悄悄地,晚风拂过稻田,连带着孩童的欢乐,母亲的期盼。
院里有一颗青梅树,打我出生它便一直在。果子很清脆,个头也很大,整一个就是梅子里的佼佼者。在青梅成熟的过程里,要数头两个星期最可口。也只有在这两个星期里,院子才不会显得那么空寂。村里有不少少男少女,他们总是很喜欢这颗青梅树,每每这个时候,他们就会结伴来摘青梅。你的爬树,女的捡果。颇有几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意思。那时的衣服没有选择这般华丽,一条喇叭裤,一件印花衬衣是村里有钱人家的姑娘穿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们来摘青梅老是这一身打扮,黑黝黝的辫子歪朝肩膀的一侧,面颊在太阳底下被晕染上一片绯红,衬得那青梅愈发可口。
古时有学着望梅止渴,今日看着着青梅,唾液也不自觉分泌的更快了些。虽说没有垂涎三尺,但是足以消化这些青梅了。少年虽也只是个刚刚长大的毛头小子,拳头却也是颇有力道,那青梅在少年的拳头下顿时开了花,阵阵清香扑鼻,惹得一阵心绪飞扬。他们不分彼此的分享着,青梅充分的刺激着口腔,少年细细品味,轻轻吮吸的丝丝酸甜,不知是这太阳太热,还是这树太高,有或是青梅太酸,少年鼻尖,鬓角爬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可他们沉浸于青梅带来的快乐,无暇顾及这不起眼的汗水了。
他们多在树荫下,畅所欲言。仿佛在这个年纪,无话不谈真的存在。他们从咿呀学语谈到出口成章,从蹒跚学步谈到健步如飞,从虎头虎脑谈到亭亭玉立。不知不觉间,少年的眉头上了锁。
他顿时变得有些许沉郁,就像院里的大人。不过大人眉间是山川,是沟壑,是生活,是无奈。纵使他们曾是年少,春风得意,长安的鲜花却与他们隔得好远。春衫凉薄,马蹄声停,风流渐失。
欢笑声渐渐被哀叹声淹没。
“后天就走”——我走了,别等我
“还回吗?”——我等你
……
院子不在了,建上了公房,村里开会用的。青梅树淹没在楼层里,没再结果。
数不清多少年后,公房里来了一位老人,带着一壶青梅酒,一杯撒再了青梅树下,一杯供在了灵堂上。
时年渐深,岁寒将至。
青梅作酒,身安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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