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窗隔人影

今年秋色

近日的心情，就像这样的天气。

因为雨水勤的缘故，天气时好时坏，温度也象人心一样起伏。凉意自是浸人。

最近江南的天气，时晴时雨，夜雨日晴，温度也是昼热夜冷。

有太阳的白天可以穿短袖，阴雨的傍晚与清晨，可以薄棉外套，甚至一些冬装。

前天的凌晨，尚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得窗外有清晰的雨声。

我家窗外的雨声有两种声音。

最早是楼上的窗户有挡板，每逢大雨的夜里，一滴，一滴，再一滴。于是，这滴水声便格外清晰，响亮。

我时常在睡梦里被吵醒，时常郁闷好久，然后决定不理会，继续睡。可惜每每总是再也睡不着。

后来搬到现在的房子，同样的楼层，同样的楼上窗户口依旧有挡板，同样的雨声。

但那时起我已经不讨厌这样的雨声。因为我开始每天五点过就起床，准备早上的一切事务，送孩子上学。这样的雨声，倒是提醒了我起床与了解今天的气温与天气。

开始变得习惯与依赖。

最近两年，开始不再需要送孩子上学，楼上的挡板因为破烂也已经拆掉，不再有那种叮叮当当的雨点敲打的声音。但是窗口的树木已经长大长高，树冠茂密，雨声变成了细密的沙沙声。

像一万个蚕宝宝啃啮桑叶，无边无际，铺天盖地而来。虽然声音温柔，但却有很强的侵入感。也像一个温柔的人，在夜色朦胧的深夜，匍匐在你耳边，与你窃窃私语，喷出温暖潮湿的口气，世界变得暧昧与迷幻，让人沉沦。

对于雨声其实我是喜欢的，只可惜时间地点不同。彼时的情调如今变成煎熬。

譬如，这几日每一个即将入睡的夜晚，总是庆幸一天终于熬过去；每一个醒来的清晨总是忧虑一天又将面对无数烦忧。

这样的雨声，就像催促的鼓点，总让我心跳加速。

这些东西，信也好，不信也罢。居然能产生如此喜剧的效果。

人生何处不欢笑啊。

许是秋冬之交，情绪里多少有些恍惚。很多事物有些乱。

白天新泡的茶，总是忘了喝，待得口渴想起，已是散了清香，涩涩如汤药。

夜晚则难以轻易入梦去，夜半总是易醒，然后睁着眼，苦思到天明。

总有人好心的问一句，怎么了。

立刻扯出一个笑脸，当时的回答，掩饰的话语，掩饰不了走神的心思。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圈子里的女性朋友说过一句话：“这年头到哪里找好人去？先做个好妖精吧。”

现在回想起彼时的她，猛然有了全新的理解。虽然已是时过境迁。

原来做坏人也是需要气势的。

跟年轻的小友闲扯，说，趁年轻，还可以拼。若是老了，就只剩后悔和遗憾了。

生命只有这么短，糊口总是这么难，那么，趁还能拼的时候……

眼看青春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其实已经没有。），想做的事情那么那么多，于是对自己说，健康算什么？

身体就像一架机器，到老自然会坏。

关键不是几时坏，而是机器尚好的时候，可以做多少事。

活多久无所谓，活的好才是关键。好象有道理，也好象，自欺欺人而已。

可是有人的健康，我还是在乎的。

很在乎很在乎的那种。

曾经不是说好了的，都要好好的么？但好像到了现在谁也不见得好。或者说，谁也不觉得自己很好。

一直想做个整理，整理心情，整理思绪。

昨天， 朋友和我讲到钱，说，好象所有的钱都是别人的，他则什么也没有。

我说，好象所有的快乐都是别人的，我则什么也没有。

我们一起笑了，谁也不会这么惨。

只是，只是我们习惯站的远远，看飞雨落花。

想找个地方，把想起的都记下来。以后慢慢回味，喜悦，失落，得意，无奈……

其实已经不知道该继续写些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在不停地写，除了不该写的，不能写的，不想写的，其它的一切情绪我都一直在不停地，反复地写。炒冷饭一般，年复一年地写着同样的，类似的情绪，像一个怨妇一般。

连我自己都厌倦，瞧不起自己了。

如果可以，愿意心被掏空得像海一样。心被塞满了愁绪，伸出手去，却空空如也。

如果你在，希望看到你笑靥如花，你也会看到我春风得意。

可惜…..

夜窗隔人影，不想我们只是路人。

常常在想，我的一生，到底是快乐多还是忧愁多？

如果快乐注定那么奢侈，我可不可以选择在芳华灿烂时追月而去，去你的世界重拾旧日欢笑？

我也可以学着，忍耐着，卑微的忍耐，没有限期……可惜，我总是缺少了机会与时间。

不知道宿命与轮回里，注定要经历什么。我只能说，我会微笑，像你当初一样。

笑容背后，心酸不问。

然后，不着一字。

雨停的清晨，如往常一样，在河边徜徉。天气明显的有了很大的变化。

北风开始呼呼的吹。空气中弥漫北方来的冷空气的气息。

我知道，这几天是南方最后的秋季了。过了月底，温度下一个台阶，就是冬季了。

折了三支树枝，回家插在淡蓝色的小瓶子里，摆在桌子上，窗口外是渐渐变黄的无患子树叶，多云的天空，偶有阳光。

我希望这个秋季，在我的屋子里可以保存的久远一些。

2022/11/23 小雪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