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漆黑的夜晚,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山坳里通向东西两侧的路上也安静了,没有了行人的过往,只有偶尔的风声,及远处不时传来的犬叫声。
又到了每年的祭祀日子,母亲早早的就将祭祀的物品准备好,只等天黑人定的时刻。然后拿着祭祀的物品,到院门外的路口旁,找块空地进行祭祀。
小猪常常担心母亲的安危,且常常不想看见母亲孤单一个人,去做某一件户外的事情。小猪又及时的要求要和母亲一起去。
小猪他们找袋子装了祭奠物品,出了院门,往东面走去,可能是因为有小猪的陪伴,也可能是因为母亲在心里希望让逝去的亲人更方便获得祭奠的东西。他们出门往东走了较远的一段距离,在路南侧停下了。
母亲说就在这里吧,然后放下祭品,将带的一点供品也放在一旁。用手电照着,用棍子在地上划个圈,保证将祭品及供品都圈在圈内。这样就不能被其它的什么东西抢了去,只能是自己的已故亲人在冥冥中来取。
小猪对这一切都已经熟悉,也不好奇,也不问、也不出声,只是力所能及的帮母亲做着什么。
母亲双膝跪下,开始点火。小猪也跟着跪下,帮着母亲点火。母亲口中说着话,她想把和自己已故亲人最想说的话,都在哪短短的一阵子说完。已故亲人在祭品燃烧的哪阵子,或许在周围的某个位置出现了,他们能听到、能看到,只是不说话,不现身而已。
小猪也不怀疑这一切是否是真的,是否有用、值得。但至少这是母亲的一点寄托,母亲认为值得,小猪也就认为值得。小猪是为了陪伴母亲,陪母亲做她愿意做的事情。
微软的火苗点着了,燃烧起了祭品,母亲用手里的棍子扒拉着、注视着,不时的有未完全燃烧的祭品被微风吹开,母亲及时的用棍子按住,并拨回。
看着燃烧的火苗,母亲的嘴里继续不时的说着话,有的话是在和亲人叙旧,有的话是和亲人在嘱咐。
火苗燃烧的很平静,母亲的心里此刻应该也很平静,也很宽慰。或许她真的和已故亲人相遇了,只是看不见而已。母亲说的话,他们或许都听到了,一字不落,只是没有回答而已。在母亲心里,至少又为已故亲人做了一点事情,尽了一点孝心。
当火苗将最后一点祭品都燃烧完后,母亲将供品拿在手里,嘴里继续和已故亲人交代着什么,然后将供品四处扬开。
母亲站起身,小猪也随着站了起来。母亲看着小猪,眼里有按耐不住的感激、欣慰。虽然若是真有什么危险,幼小的小猪根本保护不了母亲,甚至需要母亲去保护。
但小猪的陪伴,让母亲的内心有了安慰,内心变得坚定而强大。
母亲没有读过书,也不认识字,但母亲从她的上一辈人哪里学来了祭祀,她相信它是真的,所以每次都很虔诚的做着。
小猪知道母亲对已故亲人的思念,对她们祭奠的心是真的。
母亲常常和小猪说起,自己又在梦里见到了外公外婆,他们是那么亲切,那么逼真。母亲激动的和他们说话,他们只是和蔼慈祥的看着,却始终不说话。
母亲还和小猪说起,她清晰的记得,外婆将母亲送到了学校门口,外公却从后面追来说:“女孩子家,念什么书,回家干活去”。然后将她拉了回去。
母亲说起的时候,说她是被外公从学校门口拉回家的,可见母亲也是希望能进学校学习认字的,但却未能如愿。
母亲虽然常常说起,但却从来没有埋怨外公。在她心里,外公很有个性,很有威信,是乡里乡亲们愿意和交往,并信得过的人。每每谈起外公,母亲都是引以为豪的。
然而,哪些年,因为生活环境,医疗技术等等,外公外婆早早的离开了人世。只给给母亲和她的姊妹们留下了思念。
母亲作为家中的长女,接过了父母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尽自己最大努力,无怨无悔的付出着,同时也心存着对已故亲人深深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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