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南都周刊
文|米小可
自从鼠记后，我发现朋友圈里老鼠活动得很厉害，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对此我也曾深恶痛绝过，不过自从听说老鼠那是在为过冬准备屯粮而努力，我突然有点理解它们。
一个人在家时会发生很多困惑，比如说今天吃什么？出去吃还是自己随便在家吃点？其实这也算是人类史上遗留很久的问题，很有幸地我从大学开始思考至今，每次都是无解。
前天这个宏大的问题又降临到我身上，奈何懒癌重度，实在不想出门，我琢磨着就在屋随便吃一些。我翻箱倒柜，记得放在盒子里巧克力怎么也找不到，记得放在柜子里的饼干只剩下了空壳。悲伤地发现，整个屋子里能吃的只有一包海苔，这要我如何果腹？我恨恨地坐在地板上嚼着海苔，嘟囔着改日一定要去屯粮。
昨日去了超市，我如愿站在满是零食的货架中间，却半点兴致都没有。
小时候，只有逢月休或者节日爸妈才会带着哥哥和我去超市扫荡屯粮。对我而言，那是最值得期盼的盛典，是个大日子。爱吃的薯片、会蛀牙的糖果、舍不得买的大礼包通通放在购物车里，也不用担心妈妈的斥责。回家的时候我抱着零食，那就是我的全世界。
当然了，一半归我，一半归我哥，分开两个袋子装着。我会计划着周一吃什么，周二要拆哪包，周三要灭了哪袋，周四周五周六到周日。可我每次都会忘记世上还有另一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情况好一点的时候，我在周二的时候已经吃了周三的；情况惨烈的时候呢，我在周三已经吃光了周日的零食。当我那一袋零食快要见底的时候，旁边我哥的那袋零食依旧鼓鼓囊囊。瞧着我可怜兮兮的模样，哥哥就会把他那袋里的一半给我：“瞧你馋的。”等我吃完那一半，哥哥又挪出剩下一半的一半给我。就这样一半又一半，一半又一半，直到哥哥那袋也变成空荡荡的时候，月休也临近了，属于我的盛典又要到来了。
终于在高三的时候我吃成了一个胖子。呃，这一天比预计来得是晚了一点。
再后来，我以为不会改变的事情都在潜移默化地发生变化，猝不及防。
从来不吃的蔬菜慢慢也能吃上两口。
喜欢得不得了的零食总有一天会厌倦。
直到我再也不知道屯粮究竟该屯些什么。
晚上和我妈视频，她在那端絮絮叨叨说着家里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我跟你说喔”，她一脸开心，“街角开了一家披萨店，好吃得很，每次路过都可香了。我猜你一定喜欢的，等你回来啊，我们一起去尝一尝。”
“恩，好。”
“我看着你屋里怎么啥吃的也没有？”
“恩”，我随口一答，“吃完了，等下去买。”
“多买点饼干屯着，夜里饿了可以吃点。薯片你不是爱吃嚒，还有瓜子别买太多了，吃多了嘴巴会干，那些五颜六色的糖也是，小心蛀牙……”
突然觉得胃里暖暖的。
我放下手中的事情，静静地听她说。对于她而言，哪怕我们隔了1478.5公里，哪怕我已经工作，我依旧是她印象中那个欢呼着推着购物车小女生。
那一瞬间我才明白，原来我不是不知道究竟该屯什么，我只是很久没有回去了，“妈，等我回去咱们去逛超市吧。”
冬天来了。
天寒地冻不要冷了自己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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