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拌汤的温暖

文/萧雨

世间最舒服美味不过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拌汤。

小时候我最喜欢喝外婆做的拌汤，西红柿的红、香菜的绿、鸡蛋的橙黄，再配上星星点点焦黄的棕黄，好看极了。我们一众小馋嘴们远远闻着香味就跑了过来，纷纷凑在拌汤锅跟前，你挤我，我挤你，外婆一脸慈爱地看着我们，一边说：“都有，都有，记得吹一口，喝一口，小心别烫着。”一边帮我们盛拌汤。待拌汤盛好，我们哪里还记得外婆的嘱咐，一汤勺入口，哇！好烫，外婆赶紧拿了烤好的馍馍，让我们咬一口，缓缓。

外婆离开我们已经十多年了，我每每喝拌汤的时候就会想到她。

说起来很惭愧，我喝过好喝的拌汤，但自己却做不了拌汤。不是面疙瘩太大就是成了粉末，要不就是大小不一的面疙瘩，要不就是拌了面粉，照看不了汤锅，总是顾此失彼，手忙脚乱。汤锅水溢得电磁炉跟前到处都是，着急收拾又会打翻汤勺碗筷，真是应了那句话，我去做拌汤，总能奏出“交响乐”来，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很久。做得不好，索性就更加不愿意做拌汤了。直到有了女儿，我才亦步亦趋地学着做。

过年这几天，女儿的吃食相较干硬，我生怕她积食难受，便想着给她做碗拌汤。

鲜黄的鸡蛋、鲜白的萝卜碎丁、嫩绿的西葫芦切丝、炒好的肉切碎，纷纷下锅煮着，这时我的两手也不停歇，将少许的开水倒入面粉碗中，面粉在筷子的搅拌下拌成碎碎的面疙瘩，我一圈一圈地耐心搅拌着，这时锅里的水也翻滚了起来，趁着这沸腾的时刻将面粉转着圈的匀到锅里，顺手用筷子搅开，面粉碗里还有剩余的干面粉就继续搅拌成小面疙瘩，趁着汤锅沸腾起来，赶紧匀撒进去，不消几分钟就好了。这时再将腌制的西红柿舀进锅里，准备关火时将五香粉、姜粉、牛油果油撒进去，扑鼻的香味吸引了在客厅玩闹的女儿，一个劲地问我："妈妈，你做的什么好吃的呢？""我可以吃了吗？"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热气腾腾的拌汤做好了，红黄白绿各色相融，面疙瘩，碎小而匀称，水、面、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完完全全融合在了一起，它们的契合度完美结合又相依相存，让人感慨。

那天汤拌得顺利，女儿喝得也极其爽口，很快就喝完了，尤其和芝麻饼一起吃时，一个劲地说：“妈妈，真香。”女儿吃得欢畅，我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仔细想来，其实做拌汤也没那么难，不过是年轻的心的总是处于焦躁与不安状态，导致一次次做不成功。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态平和，性情也越发成稳，在拌汤时只是拌汤，没有丝毫杂念，只想着拌好这一锅汤。看电磁炉旁氤氲的热气，听着汤锅上下翻腾，“噗噗噗噗”的声音，香味扑鼻而来，女儿在客厅玩闹的欢笑声，好似多年前，外婆在炉火旁做饭，我们在院外嬉笑玩闹。

记忆是个神奇的东西，有的人不常提起，却总在人不经意间悄然而至。比如，此刻我想外婆了。

那一碗拌汤的温暖，暖胃、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