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一直在北京混的顺风顺水却突然回来,招呼着下班一起聚聚吃个饭,闪身进了店里发现这位朋友消瘦了很多,问了才知道父亲得了肝癌,回来帮着家里办着医保转出程序,一家人去长沙求医,我说不回北京了?他讪讪的说不回去了,他想过一万种可能回来,却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
期间我也只能说些安慰的话,印象最深的是他得知父亲得病之后,心理一直不能平复,他母亲怕他承受不了,等病情稳定点后便让他自己出去走走,他来到了伊春登上了一个至高点,在他的左边是城市,右边却是原始森林,森林里的树很高很高,太阳未全部落下,走在其中却有了已是夜晚的感觉。
80,90的我们也到了直面父母生死的时候,每次思绪到了这里都很难释怀,因为知道这是必将到来的事情,却又难以保证能做的周全。
想到前年奶奶最后的日子在我家里,由我父亲照料,奶奶由于中风全身瘫痪加上90岁高龄只能吃着流质食物,为了防止褥疮,我搭把手帮着翻身,父亲就说你再也吃不到奶奶做的红烧肉了,语咽的我连父亲的眼睛都不敢看。奶奶走的那天并没有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以及最后一面,那时候还在上班,我在饮水机处打水,母亲来电话说你赶紧回来,奶奶走了,我平静的回复了我的母亲,然后茫然的拿着水杯站在走道中,玻璃门内是同事们忙乱的一片吵杂,而我的大脑却来不及反馈我的情感一般。 回家的路上世界才仿佛恢复了点色彩,而我也像是从溺水中被人拽出了水面而开始嚎啕大哭。
印象里奶奶从没有来过我的梦里,只听着我姑姑和哥哥经常说起,却时常记起陪着奶奶上庐山的那一年,那时候她已经行动不便,需要坐着轮椅不能去较远的景点,可她却担心我玩的不开心塞钱给我让我出去玩。每次想到这些心里揪起来,到后来也怕想起。
这是我感知成熟以来第一个至亲的离去,中国人的白事好不热闹,只有当事人才明白周围哄哄闹闹的唐突,和自己深入骨髓的悲伤。亲戚或余悲,他人亦以歌,死亦何所托,托体同山阿。
每年清明,父亲总是习惯告诉我碑牌的位置,年年如此,例如第三根电线杆左转以及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参照物,我知道他是怕有一天不能再陪我来了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