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此文继五天前的《一次对话》，上篇侧重人口政策，此篇侧重就业。
对话开始
一
卡：我在20号回村子看了一下。（提醒：日期对应《瓦尔登湖第二》第20章主题）
泰：哦？这次肯定留意不少。
卡：当我们遇到不适应时，往往会排斥，身体和口头都排斥，但心里总有个角落在反思。我回去只是不想违背良心。
泰：而且你还讲了出来，足见勇气了。
卡：比起教授我这不算什么。（提醒：《瓦尔登湖第二》的另一位主人公帕尔斯教授参观“湖”后离开，半路上没有违背良心而返回加入了“湖”）
泰：说说吧！
卡：村里的人工作很悠闲、也快乐……泰戈尔，你说完美工作的特点是什么？
泰：这个话题很普遍，不知多少人说过呢，其实以前我写过相关的感想。
卡：由我来说吧，相信我们是一致的。完美的工作起码不会累人、会激发创造力和热忱、会有使命和归属感……
泰：使命与归属感在村里不突出吧，或者说，村民们对待工作很自然，没必要套上“使命”与“归属”的字眼。
卡：是的是的，我还是脱不了现实的习气。一个一直愿意做并为之长期付出的事情也许是习惯，或者懵懵懂懂的，如此平静又节律，挺好的。
泰：那就是自然，到了某种程度归于无形。
卡：你对此很了解嘛。
泰：一些从自然角度介绍乌托邦或人心智的书我看过一些，像莫尔、卢梭、梭罗，还是说说你的吧，亲眼见到的才有感触。
二
卡：工作应该是清闲的，时间上首先要保证。
泰：这个已被科学论证了，人类的生产能力让每个人工作四个小时甚至更少也足够了，也许只差丰富的数据来支持，只是准度而已，道理已摆在那里了。
卡：剩下的时间做什么呢？
泰：我曾一度认为唯有提高人们精神层面的赏析和创造能力才是出路，不然无聊会被工作再次填满，并以物质的量化标签给以间接的满足。
卡：如果人们认识到精神层面换来的“财富”，物质上的确实会小些。不过有人以物质的获取来感到精神的满足，这是个普遍现象。
泰： 这是个老生常谈且自欺欺人的。
卡：我也这么认为，再说一说吧。
泰：任何通过媒介换取感官或心灵的满足的措施不是终极的答案，有待改进的。工作上的物质回报就是金钱，而金钱是符号，是代表物质掌控能力甚至归根到底来说，一种意志的标签，如同掌握了某种超能力或者军队似的。我敢说，有了超能力或者军队的人，对钱是没兴趣的，因为他的意志已经无限了。然而这些都是媒介。假如当下就得到了快乐不就可以了？
卡：这是每时每刻的一种愉悦，一种格物的心态，泰兄的境界让人佩服！
泰： 村里兴夸人了？
卡：我是俗人。
泰：我说了，那是我曾经的认为，以为工作与精神层面还是分离的，精神是个人的，工作与人合作的，其重复性以及各种条框等对人性的压抑远大过享受。那些把工作做得热情似火使命如一的倒是有，却很少，而且这些人多是被舆论抬高形象，放在平时，也会无聊，哪有一直激情澎湃的，这样身体怎吃得消？
卡：现在有什么改变呢？
泰： 精神享受可以直接在工作里实现，只要做自己想要的 ，（停顿，看一下对方）且和生活相关的，那便是身边接触到的各式各样的其他人。
卡：继续说。
泰：如果我在休息，不论除外就餐或者其他什么娱乐活动，或者独自搞爱好时，是不是忽视了他人的工作呢？
卡：一般如此，休息就是休息，放下自己的工作却注意他人的工作，算不得休息。
泰：那是你的工作已经累了，然而工作时间减少后你的无聊会使你自动注意别人的，除非你被已经习惯的所谓“休息就是休息”束缚着，或者干脆被手里的物件占据了眼球。
卡：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也许是天性，怎么能指望大家会注意别人的事呢？就算如此，也不是别人的工作。我去麦当劳用餐，难道要盯着服务员或者厨房里的人看个不停吗？
泰：既然爱吃汉堡，为什么对做汉堡不感兴趣呢？
卡：且不说就餐环境吧，只说味道，这个是看不会的，得手把手练的。
泰：假如练会了呢？我想从常识上，一个汉堡和一杯饮料不难自己做吧。
卡：假如你想说“自立根生”的道理的话，没错，可做起来就费事了，材料、器具、工序，一套下来不如花几块钱来得方便。
泰：如果你很清楚一份工作怎么做，那想不想做还是要花钱来换是另一回事。不过身边有多少工作是如此熟悉的呢？就算耳熟能详司空见惯的麦当劳工作或者快递工作，假如不去尝试，你怎么敢说熟悉呢？
卡：这听起来有些钻牛角尖，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继续说吧。
四
泰：我们对身边人的工作知道的太少，就算放在眼前也不愿去学，这是态度问题，而提供工作的因为赶着做事或者本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也懒得教人，这下好了，各做各的，谁不必知道谁。
卡：我想还有个原因，如果一个好学且聪明的人把身边的工作慢慢学会了，会不会抢了人家的饭碗呢？
泰：这个倒不至于，现代工作多数不是纯手艺的，器具是集成化的，不随个人而迁移，“师傅”占据着资源，“徒弟”再有天赋也夺不走的，最多做得一样好。
卡：那已经足够威胁了……哦，对不起，总是打断你。
泰：其实应该你来分享才对，你见过村里哪个人不愿意分享呢？
卡：他们有个规矩：你不问我不说，你若问我也愿意教。
泰：这就对了嘛，一呼一应，也不必无中生有。一个乐于学习或关注身边事务的人，从体制上应该建立一套接洽的程序。
卡：听出来了，你是非要让每个人把身边学习的工作全都揽在手里了。
泰：你忘记我说的普遍的“工作”意义吗？是人与人的合作。
卡：是的，但更多是甲方与乙方，或者一个雇佣一个被雇佣，或者一个花钱一个提供产品和服务。
泰：这是合作还是对立呢？合作难道不是一起把一件事完成了吗？
卡：那你就说说一个顾客怎么在付费的时候又要自己做他要付费的事，只是因为好奇心或者有“师傅”教？
泰：前提是这个顾客愿意，为什么不呢？
卡：天哪！不可想象！我去饭馆吃饭，我想看看这些菜怎么做出来的，于是厨师把勺子给我说：“来，顾客，你来炒，然后端到你桌上吃去，最后别忘了付钱！”我疯了吗？
泰：前提还是你愿意到什么程度，你或许真的想学那道菜，为什么不呢？饭馆的好菜多的很，但你可以只是看，直到某个时刻你想拿勺子试一试的时候。
卡：不如坐着和朋友聊天的好，吃饭的不是我一个，不能撂下别人不管我去学厨啊……哈哈，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愿意就行。
泰：对！社会要有这个体制，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是一回事。
五
卡：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我总有自己感兴趣的，比如坐出租车，我就想开一开，我是有驾照的，可没钱买车，驾校又贵，出租司机允许我开吗？我没开玩笑啊。
泰：这个可以解决，就以这个举一反三吧。出租司机应该学习教练的课程，并且在副驾驶安装教练的安全设备，且行驶的道路要受限，这些要和搭客说清楚。开起来当然会慢且有风险，这些可以通过保险、限速等等来避免，只要搭客不赶时间，且是他愿意的就可以。
卡：就是说把出租车全改装车驾校的车。
泰：那要看司机愿不愿意，只要符合了以上体制就行。收费上或许比普通一趟要贵，但比起驾校还是便宜，而且是搭客自己开车去他想去的地方呀。另外别忘了一个大前提，他们是拥有驾照的，是经过了正规训练的，只是重新磨合技能而已。
卡：这么一说我倒开悟些，你再举个例子，不是吃饭的啊，似乎你经常下馆子。
泰：麦当劳去了不少，不然怎么和你谈上呢？（提醒：此篇是笔者和爱人在麦当劳闲聊时所悟，工作日两人总会共进早餐的）再说个修理家电的吧，比如水龙头、电源坏了之类的。
卡：对对，这个挺必要，每次为了一点毛病就要花上百块找人来检查一下，不值得。
泰：你要体谅对方，他们耽误的时间和跑路费是客观的。
卡：这我知道，如果我的邻居会这个就好了，我花的少些，他也不亏，还能长往来。
泰：其实你点出了这个体制的一个优点。
卡：促进相处？
泰：只有对他人重要的事了解了，彼此才有建树性的谈话，才能了解。不然只问：“最近工作好吗？辛苦吗？生意兴隆吗？”这种客套人人都知道是没有下文的。人与人的了解是实质的，不论你是否能帮得上对方，做到理解已经让对方的情感得到巨大的满足。不过，还有个益处。（停顿，看一下对方）就是社会资源的大大节省。以上出租车的例子，邻居或者你自己会修理的例子，都是社会资源的节省，化到钱上就是成本低了。
卡：这样不是让老师傅们没了饭碗？
泰：社会的发展趋势难道你没感觉到吗？大数据，网络，等等都是朝着快、准、省的方向，明知道做一件事在某些环节是有待去除或者优化的，却为了自我保护鼠目寸光地封闭起来，最终被淘汰。
卡：不要说大道理，你就说说修电器的如果把家家户户都教会了还怎么讨生活吧。
泰：首先他知道哪户人家会什么，因为是他教的，而且这些人家也许已经学会了某些技能，通过交流，自然他就知道这户人家全部会的。
卡：你难道想说让屋主反过来教修电器的其他技能，来个技能交换？
泰：那倒不必，也没有施展机会呀。不过类似的倒是可以，那就是这个修电器的一旦遇到类似的问题，他有了“资源”，他知道谁会修，知道这些人的地点，到了一定规模，他就不用亲自去了，互相介绍就好，从中抽取一点介绍费。
卡：我想起了，这种装修方面的平台已经有人在搞了。
泰：在大数据下，这个只是九牛一毛，只要是普遍需求的行业，共享是必然的，有些人私下拥有很多类似的资源，但不精通网络，所以早些日子里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就不行了，必须跟得上时代变化。教育补习也如此。
卡：兜了一大圈，怎么好像是……你在为大数据辩护吗？
六
泰：不是。我的起步是实体，当然，这不够说服力。我的起步是：从身边熟悉的开始，这并不需要大数据，这要每一份工作都建立如此的接纳和分享体制就行。
卡：让我想想，如果我想去麦当劳体验一下，换上衣服找人教……
泰：你担心做错、做出来的没人吃、还是做的慢？当然，这个体制考虑到新手的耗损，如同亲自开计程车一样，费油费时，收费会高一些，但麦当劳不需要你付费，倒像是你去做兼职了，不同的是，你抱着好奇心，想做一个小时、一天都行，兼职虽然灵活，也不至于如此，而且兼职的重要目的还是赚钱。
卡：啊，说回来了。人的好奇心怎能抵得过赚钱的诱惑呢？首先，谁会闲到不愁吃喝只想着了解什么工作而去无偿付出呢？教的人想着收学费，学的人当成打工来求报酬，你的这一套就是乌托邦！
泰：那么你回村子看了什么呢？
卡：怎么觉得你就是村长似的！
泰：我们对待不适应往往会排斥，但心里总有个角落在反思，只要不违背良心。
卡：这……这是我说的……抱歉，是我的问题。
泰：不是你的问题，是你的良心让你抱歉，你没有错。
卡：假如……假如这行得通的话，有多少完美的工作呢……
泰：体制只是第一步，是死板生硬的，人才是关键，其复杂和可变性必然导致无数的副作用。
卡：嗯，所以……（难为情状）
泰：所以这场对话远没有结束。
（对话结束）
尾
文章末尾虽然为续篇埋了伏笔，但笔者精力有限须暂停，随缘吧。
lazy tiger
2022.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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