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人生就是追求真我的罗曼史

【原创】人生就是追求真我的罗曼史

人生就是追求真我的罗曼史

        作者：程达群

        一

过几天要去香港，为了能尽快办妥手续签注我需要找人咨询一下手续如何办理。绞尽脑汁我思想不出，翻尽手机通讯录也无法识别。无奈之下我只好拿起手机，问询之前好像与那个出入境工作朋友熟识的一个同学。就在我听到他在电话里迷惑的话语，无法给出具体的人名时我突然想起那个人的姓来，还想起有关他之前的工作职务等等信息，那个同学在听到莫名其妙的我的谢谢声后被挂断了电话。我按自己想到的信息输入手机一查，拨通号码后果然是他。

我的同学并没有给我具体的答案，但是我不打电话给他却又无法激起我头脑里对那个出入境朋友的印象。

如果将我要寻找的那个人喻为道，那么这个同学就是我悟道的一个媒介。尽管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感谢他，但我实在从他那里获得了帮助。

        二

        今天在看守所里会见一个涉嫌套取国家项目补贴的女当事人。她很懊悔自己拥有千万资产却要为骗取几十万的补贴而身陷囹圄。她说：“我真恨自己”。

        是啊，我们经常听身边的人说：我都变得不认识自己了。我恨我自己。我越来不像自己了。

        道者，百姓日用而不知。

        很多人每天都在道中生活，却无法真切地感知她。更无法明确地表达她。可是，人们隐隐约约地会感受到她，若有若无，忽隐忽现。

        很多人是知道世界上是一个自我和一个真我存在的。我们的生活就是自我和真我不断融合或分离的过程。自我离真我越来越近，我们感觉活的真实、有价值，越来越像自己。我们经常说，活出真我的风采。如果自我离真我越来越远，我们感觉活得就不自在，就会恨自己，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劲，很多人患上抑郁症，最终走向死亡。

        今天在看守所里我看到的就不是一个被告人，一个当事人或者一个女企业主，而是一个自我远离真我的人。如果这次牢狱之灾能让她进行感悟，朝着真我走近，那这次关押反而是一件好事。如果其不能醒悟，懊悔的是做得不严密，被人举报愤怒，那么其离真我会越来越远。

        三

        人，终其一生，是自我向真我朝圣的过程。或者说是自我追求真我的过程。

        这个过程，充满了喜悦，也充满了艰辛，是一段奇妙的生命之旅。对于庄子而言，人生就是一段追求自我的罗曼史。就像吴经熊先生在《禅的黄金时代》所说：“我们的整个生命正像从假我到真我的朝圣进香。没有任何罗曼史比这种进香更为有意义，更为动人。因为进香的目的和历程都充满了罗曼蒂克，没有罗曼蒂克，就没有生命。”

        但很多人在追求真我的过程中迷失了方向。因为自我在生命的旅程中被很多欲念所缠绕，所困惑，所牵绊。所以，追求真我没有成功。这就是痛苦的人生，无法得救的人生，也是枯燥乏味的人生。俗世说失败的人生，佛说下地狱。

        四

        人的一切都存在于自身，不假外求。真我就在自我之中，寻找真我如要向外寻觅，那就是缘木求鱼，磨瓦成镜。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之所以要道道，名名，其实无非在刚才提到的我的同学，他不过是唤起我对另一个人的信息而已。岂有他哉。

我们的宗教给真我起了很多的名字，如来、佛、圣、真如等等。其实这些无非真我，也都在自我之中。

孟子曰：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乃至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乐莫大焉。仁义礼智之本源本就天生于我，后生无非寻找或不让其丧失而已。

求佛求圣，其实就是寻求真我。

真我自在洒脱，无影无形，而无处不在。真我不食人间烟火，缥缈又神秘。可是真我时时在观察自我，责备自我，督促自我，渴望自我提升早日融合真我。

        五

        禅师马祖曾说“自家宝藏”，唯有返向内心，才能找到真正的宝藏。禅最反对的是骑驴寻驴和骑驴不肯下。既然在驴上，何必还要寻。既然明了自己骑在驴上，就不要过分迷恋它，反而会失去它。

寻找真我向内心，找到真我还需距离。

你一意追逐蝴蝶难得到，你歇息静默在公园的长椅上，蝴蝶悄悄地落在你的身上。

龙潭崇信顿悟，这颗稀世的珠宝，只有不贪爱的人才能得到。

        六

最后再说一个靠媒介而悟道的故事。

唐代石头希迁禅师第一次去拜访他的老师青原行思时，青原问他：“你从哪里来？”

石头回答：“从曹溪（禅宗六祖慧能）处来”。

青原再问：“你带了什么来？”

石头回答：“我去曹溪之前并不缺少什么”

青原问：“既然什么不缺，为什么要去曹溪呢？”

石头回答：“要是我不去曹溪，又怎么知道我是没有缺少什么呢？”

慧能是著名的禅宗六祖，不管他有没有给石头希迁带来什么，但至少促进了他的悟道。其实，任何一种学说，任何一个讲座，任何一位老师，都不能代替你悟道，但是可以促成你的悟道。所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我们小时候经常困惑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为什么不背上或者代替唐僧直接去取经呢？为什么非要一步一步亲自去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到达西天呢？

        七

题外的话：

那些妖魔鬼怪，都是你悟道的必须。

那些折磨你的人和事，都是你悟道的媒介。

或者如禅所说：那些你讨厌的人，那些折磨你的人，那些给你带来灾难的人，就是来渡你的人。比如我那个案件里举报被告人也许就是来渡被告人的人，你应该认识到这个道理，早日醒悟，追求到真我。

这些道理与我们平常讲的道理差距也不是很大吧。只是换了一个言说的系统而已。

对吗？（2016年7月3日晚上7点）

作者系资深刑事律师程达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