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已天命,历经坎坷,然从容面对,毫无悔意。吾总结过往,寥寥数字当可尽括:儿时顽劣,少多忤逆,中年命舛,至于飘泊。近日,吾脑海中时常复现当年屡被长者灵魂拷问之语:此子不肖,太不成器,恐成“逆子”。
诚哉斯言,吾少时对成器与否毫不在意,然对“逆子”二字似有感应,盖因逆子有“作对”之意,内心尚存“傲骄”之态,尝以为“逆子”乃常人无法企及之能力。故以“忤逆”为人生之目标,一路奔逸,从无折返。
如此,自启蒙始至步入社会一路“作对”。应验长者所言,终未成“器”。
然或许未能成“器”,才致一路坎坷,从南徒北,从东荡西,当年青丝遂成雪鬓。
而立之年已过,青春一去不返,思夫子川上之语,终以慨然,所谓向往,不过回首而已。
数年糊涂,愤世疾俗,感慨之余,作“君子不器”,以警后人。
夫君子者,生于金玉之所,长于众芳之泽。饥则婢妾哺之,疲则茧床卧之。行有高舆,坐有良朋,师从圣道,辅则先贤。身无五谷之劳,居有雅颂之乐。培之以松柏之节,习之以礼教之仪。不事庖厨,不视非礼。谈玄论道,遂成不器。
此不器者,乃不着一技,不事一人,不担一忧。唯觉察天地,理论道法,为帝王师,为万世楷也。
此不器者,乃君子之德行矣。昔夫子有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唯酒无量,诚然。
今之众生,多以一器为骄,此器者,可兑金银,可换权柄,可资富贵,可傲群伦。故有器之今人,无复君子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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