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张照片,看到冰上的姐妹,看到笑得开心的小妹还有笑弯腰的我,一下子我又回到那个冬天,回到那个公园,回到那个冰上,脚下是“咯吱”“咯吱”踩冰踩雪的声音,耳朵里充斥着姐妹清脆的笑,空气清凌凌,虽然是北方的冬,似乎并不寒冷,否则怎么笑得那么开怀,笑容怎么没有冻僵呢?那是一个周末吧,一定是个周末,我回家看老爸,三妹是和我一起回去的,还是那个周末你就在家,我真的记不得了,难得我们忙得几乎没有空闲时间的小妹有了些许时间,可是我们的大姐还在上课,于是我们姐妹仨人便利用这难得的相见,有了一次冰上的约会,一次开心的公园冰上之旅。
不知道三妹讲了啥笑话,还是一本正经的小妹胡说八道了啥,蹲在冰上的我实在抑制不住,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流满面,笑得肚疼,笑得合不拢嘴……
到底是什么这么可笑,绞尽脑汁终是想不起分毫,反正久未谋面的姐妹见了面就是高兴,聊聊家常也好,说说孩子也好,告诉老公都不能说的小秘密也罢,肆意又开怀的大笑,释放了所有生活的烦恼和压力,似乎生活里的苦,在姐妹相视一笑中,在姐妹轻轻交握手的瞬间,那苦那烦忧便化作天边的一抹微云,化作树上小鸟呢喃,只增添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生活色彩而已。
其实三妹穿的橘色羽绒服,是从我身上扯下来的,我穿的灰色耗子皮,是三妹的外衣,又笑又闹的三妹拽我围脖的时候,我彻底无语,强买强卖的行径,与土匪何异,我低眉顺眼,乖乖顺从便是了。
北方的冬,天空多是灰蒙蒙的,明媚的阳光少见,通常北风萧萧,刮在身上是彻骨的寒。那个冬天,虽然依然有些阴天,难得的没有风。我们出家门的时候,目标很是明确,公园、石桥、结冰的湖面,这是小城难得的风景区,这里有假山、亭子、长廊,大概是玩耍是拍照的最佳地点。
杨柳树上的叶子,被风收走了,光秃秃兀自垂立,没有了夏日的丰盈饱满,看着便有些冷,石桥两侧伫立一个一个石柱,每根石柱都是雕刻精妙的盘龙,盘龙凹凸有致,蜿蜒于柱上,大有凌空预飞之势,拾级而上,便是湖中的一溜亭子,立于桥上,可看一湖春水,环湖的依依垂柳,自然,冬日便是一湖冰,和光秃的柳。
站在桥上看风景,我常常想起西湖的断桥,断桥的垂柳,一般景致,诉说着不一样的你的南方我的北方的故事。
就像那个冬日,红尘中匆匆忙忙的姐妹仨,偷得浮生半日闲,趁冬未尽望尽冬,来到北方这萧条的公园,只是在桥上看看,湖中的冰上走走。
我们随便地毫无禁忌毫无章法地聊,忽然想起小时候,我和三妹打扑克,我毕竟长三妹两岁,自然比她心眼多一点,三妹无论去怎样好牌,娘娘必须是三妹,次次向我这皇上进贡。
三妹每每想起,便激愤不已,说姐姐欺负妹妹。引得姐妹大笑。
想起去二里地之外的邻村看露天电影,忽大雨至,我背起小妹便跑,一口气跑到家,到家很久依然气喘如牛。但是姐姐永远不会丢了妹妹自己逃生。
在那个有些温暖的冬日,已经人到中年的三姐妹,笑在冰上,走在土黄色的雪后余冰的小径,心情如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雀跃。
从一个小乡村,农家院,一张饭桌,一个土炕上,长大了我们姐妹,如老屋的檐上燕,在父母精心哺育下,长了羽毛,丰满羽翼,飞出老巢。各自找到自己的屋檐,衔泥搭窝,过上我们祖祖辈辈一样的生活,一样的日子。
可是我们是一窝燕啊,茫茫人海,大千世界上,我们互相梳理羽毛,一起嬉戏打闹,相亲相爱,陪伴到老。“骨肉缘枝叶,结交亦相因。”“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
这便是兄弟姐妹,是这个冬,走到冰上的最美的诗,今生有你做姐妹,真好!
照片泛黄了,记忆模糊了,但冰上的笑声、抢过的外套、聊的家常,早已刻在骨子里。不管走多远,不管多少年。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神奇——哪怕岁月在眼角刻下痕迹,只要彼此在身边,就能变回那个在冰上笑得没心没肺的姑娘。
我的姐姐妹妹,有机会我们再去冰上走,因为有你们的冬,永远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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