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之蝶是入了世的牛,牛是出了世的庄之蝶。牛所思所想的是过去终南山下悠哉游哉的日子,庄之蝶回忆的是小时候的潼关。
牛不能言语,却有了思想;庄之蝶言语通达,思想却腐朽堕落;牛有坚硬的蹄子,城市里僵硬的马路上却留不下它的足迹;庄之蝶是西京文坛翘楚,却不得不躲在水泥盒子里寻求安全。无论是终南山下的牛还是潼关的庄之蝶,都已成为过去,留下的只有西京的庄之蝶,西京的牛。所以,牛病了,身体的病变导致他形容体态的疲惫。
身体健康的庄之蝶也病了,心病了。他的逃避是对自己名声的维护,一方面,他不断的利用着自己的名声,另一方面他又憎恨名声将他枷锁。
作品至此,基调开始往下。曾经制作锦旗的现在改做广告名片了,这是改革中的变化。从前是有会议,有精神传承,但是实干却不行;现在讲究实干了,却丢了传承。这两样其实与孔子说的“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一样,精神传承与实干都要有。人们不能光讲品行不谈生活,也不能只谈生活不顾品行。
光有品行,那就成了收破烂的老头,坐家的作家;只谈生活,又成了黄厂长,周敏,庄之蝶,弄虚作假,唯利是图。
作品里的人都有瑕疵,却都真真实实的存在于每个人身边。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道理,所以,单纯讨论对错是不明智的。
多数读者怜悯牛月清,为牛月清不值,但看看牛月清在夫妻生活上的表现,其实,庄之蝶的出轨与她有分不开的关系。
我们常说夫妻不是1+1=2,而是0.5+0.5=1。中国人谈到夫妻关系常用一个词:情志调和。庄之蝶是审美疲劳,牛月清则是有生理需要却不肯改变。这大概就是两种西京生活态度:有人在寻求变,有人知道需要却不肯变。
在这种变与不变的碰撞里,又延伸出许多生活状态,或固执己见,或左右逢源,或得过且过,或茫然若失,或攀龙附凤,或卖主求荣……
庄之蝶不愿意在法庭与景雪荫见面,实则是他既不愿意违心伤害于她,又不愿意当众践踏自己的名声,也是他对过去的珍藏。所以,无论官司输赢,其实在庄之蝶的内心里,他已经输了。
如果在法庭上,官司赢了,那么他将要直面曾经恋人的灰头土脸,如果输了,他将在曾经的恋人面前无地自容。而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愿意看到了,所以,他已经输了,逃避可能会让他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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