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
我看见一群幸福的人
溺水在河里
痛苦和快乐是那水波
——来自他们的动作里的身体
那是幸福的身体
短暂的存在
或是永恒地能够激起一圈水波的能力
我们留恋一副会腐朽的壳
———被死亡战胜的壳
是一缕离开太阳的光芒
在大地上发芽，长出草树和面貌
最后，和秋天一同起舞，一次丰收的舞蹈
饱满的种子和枯黄的叶子美丽着
有时胜过当初花朵的沁香
那是生命，更加深刻的面貌
最后一次，亲吻危险诱惑的风
把陨落和飞翔两个词合二为一
一片叶子是一片羽毛，
一片落叶是一只飞翔都鸟，
一片不再重现世间的叶子是天空下的天空
寒冷季节的眼泪，是脆弱晶莹的宝石
大地上暮年的生命，一言不发
一点点解体，是如此的美
打开门，从世界之外回到世界当中
同世界融为一体，它们一言不发
它们是新娘，嫁给世界
它们又是新郎，娶世界过门
留下时间的赠礼，扯掉面貌，只剩下物质
清晨醒来
一群幸福的生命
还有更为幸福的是一群人
他们沉溺在身体激起水花的河流里
他们溺水在身份能够激起水花的河流了
身体的柔嫩、肉、内部结构如此动人
那是幸福的精致工艺
还有一个个具体的人溺水时拍打的水花
和大自然里盛开的花一样
我借着枯叶，活得像危险风中战栗的叶子
挤出生命中的绿色，倾心青春年华里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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