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红萍
雨丝斜斜 织进窗棂时
蛟村的石板路又亮了
像那年你转身时
未说出口的 半截叹息
我数着檐角的水滴
一滴 是你递来的伞沿
两滴 是巷口熄灭的灯
三滴 漫过石阶
漫过你说"等我"的那棵老槐树
风卷着雨 撞在窗上
多像你临行前
反复抚平的 我衣角的褶皱
而此刻 所有褶皱都盛着水
倒映着 你走后
每一个潮湿的黄昏
雨还在下
在茶杯里 泡开陈年的茶梗
在眼眶里 泡软未寄的信
蛟村的夜那么深
深到能听见
你那边的月光 正踩着水
向我走来
点评:梁山雪儿
这首《雨夜的信》像一帧被雨水洇湿的旧影,把思念拆成了雨丝、水滴、风的褶皱,在蛟村的夜色里慢慢铺展。
你会用具体的物事盛载想念了——檐角的水滴数着片段化的回忆,递来的伞沿、熄灭的灯、老槐树下的“等我”,每一滴都坠着时光的重量;风撞窗的声响,竟和临行前抚平衣角的动作重叠,让“褶皱”成了连接过去与现在的结,盛着的不只是雨水,更是无数个黄昏里攒下的潮湿心事。
最动人是结尾的转圜:茶梗在杯里舒展,未寄的信在眼眶里软了边角,而远方的月光“踩着水”走来——明明是深不见底的夜,明明是未说出口的叹息和没寄出的牵挂,却因为这抹月光,让思念有了温度,有了走向彼此的可能。
读着读着,好像也站在蛟村的窗下,听雨滴敲打着回忆,连呼吸都带着些微的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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