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染的黑发，藏着对外婆的深情

妈妈是从山东远嫁安徽的，这辈子被四个孩子、孙辈的琐事缠了大半辈子。年轻时经济拮据、孩子缠身，她只回过一次老家，年事已高的外婆也从未踏足过安徽的家门。那些年，她心里念着母亲，却被生活牢牢拴在柴米油盐里。

如今我们都长大成人，妈妈又接着帮哥哥带大两个孩子，刚歇口气，又接手了姐姐家三胎小儿子的照料。这两年，她终于能抽出时间，每年回一次山东老家看望外婆，每次住上一周，给外婆晒换季的被褥、清洗难打理的衣物、把老屋打扫得干干净净。她自己身体不算硬朗，却总惦记着年迈的外婆，怕老人操劳不动。

九月初，妈妈又盘算着回老家，细细跟姐姐交代完小宝的照料、还边收拾着家里换季的衣物。两个外孙女的早饭该什么时候做、做什么简单方便、能节省上学时间的食谱，转头让我帮她染头发。她的头发不是太多，且中间已经发白，我劝她：“妈，你要慢慢跟自己的年龄和解，得接受自己的白发呀。”妈妈却认真地说：“我这是要去外婆家，要是外婆看到我有这么多白头发，她肯定会觉得自己也老了，我不想让她有这种感觉。我把头发染黑了，外婆看着我，就会觉得我还年轻，就算不是身体真的年轻，她心里也会觉得自己还年轻，这样多好。”

我忽然语塞。妈妈一辈子细致，对生活、对家人从不含糊，可这份细致在面对外婆时，更添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那染黑的不是白发，是跨越千里的牵挂，是女儿想让母亲心安的执念，是藏了一辈子、从未说出口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