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与艳辉在微信上闲聊,话题不经意间落到了饮食上。身为北方人的她兴致勃勃地分享,清晨用面饼抹上黄豆酱,再夹上几根嫩绿的小葱,便是一顿可口的早餐。我向来不爱吃生食,即便在外偶尔会尝尝凉拌黄瓜,可在家中,这道菜却从未出现在餐桌上。相较之下,我更偏爱烹饪熟透的食物。艳辉闻言调侃我执念太深,我也打趣回应,这大概是因为她有颗“北方胃”,而我生来便是“南方胃”。细细想来,饮食习惯的差异,或许正是源于自幼形成的生活环境与方式。
这种对生食的抗拒并非个例。无独有偶,记得读汪曾祺先生的《人间滋味》时,文中描写将活草鱼脊肉剔下,快刀切为薄片,其薄如纸,浇上好秋油,生吃。鱼肉发甜,鲜脆无比。可光是想象这个画面,就让我从心底泛起不适,更不用说真的去尝试了。
回首过往,其实许多曾经抗拒的食物,如今我也能慢慢接受。比如炸知了,初见时那黢黑的样子,让我望而却步。但咬咬牙,硬着头皮吃上一只,感觉也能接受。然而,生冷的肉类却始终是我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即便看着色泽诱人,也实在无法下咽。那煎至七八分熟、还泛着血色的牛排,更是让我望而生畏。
记得儿子上高中时,每次煎牛排,我总会习惯性地煎得熟透,生怕内里夹生。看着儿子皱着眉头费力咀嚼,嘴里还迫于我的“母威”不住地夸赞:“除了肉质老了点,味道简直绝了!这么好吃的牛排可不能一顿吃完,我得留着点儿明天接着吃。”我心里明镜似的,这臭小子分明是借着“留到明天”的借口,想避开这口感偏老的牛排,跟我玩起了“金蝉脱壳”的小把戏。
如今想来,这份“执念”虽让我错过某些滋味,却也成了我与食物相处的独特方式。就像儿子终究会按自己的喜好煎牛排,而我也继续守着我的“全熟主义”。饮食就像人生,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适合自己的,便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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