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就入戏太深。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知道星座,就是盛夏,是个蛐蛐热聊八卦的夜。同寝室的人说着鬼怪,谈论前世今生,畅想大好年华,对着杂志,翻看自己的星座。
后来的遇见,也关于夏。

窗外的树刚刚经历过盛夏,知了的热情已经慢慢消退,池塘的蛙鸣也偃旗息鼓,窗外的风吹开夏天的余热,透过窗棂摇晃着厚重的窗帘,看,风来的方向,是路人被风拂过的匆忙,吹斜的发丝贴面舞动。
路的那一头,穿过一座高架桥,旁边有家可以在楼上看桥上风景的本帮菜,店家的周围栽着她不知名的竹子,守护着这个城市的一隅,引来做客的小鸟。有清风吹过,叶子会惬意地摇曳,鸟儿会不安地私语,总会有一抹淡香扰人心绪。
她总是想让自己的眼睛去旅行,让它们去搜寻远方的故事,去遇见马路的情怀,去仰望屋顶的水月,去捕捉夕阳的燃烧,去厮杀混蛋的爱情……
游移的目光,时而被法桐挡住了视线,时而被尘风吹乱了行程,时而被落叶飘远了心事……看不尽好景,听不腻风雨——笑了,是青苔般的微笑,笑意沿着嘴角,漫上双眸。
曾有人说过喜欢她淡漠的唇,笑起来有动人的弧度,牵人心弦;也有人说过喜欢她善徕的双眸,浮动着忧伤,荡漾着心事。她回家时,曾凑在穿衣镜前好奇地端详,莫名的心情就很好。又不是奇女子,怎会身怀别具一格的独特?你们若是喜欢,那就对着你们笑便是。

总是陷在往事里索取回忆,看着城市里的夜晚,有车灯在窗外一闪而过,总在想,驱动着这深夜的车轮的,是梦想,还是生活?
“如果是归心的爱情就好了”,她想。
她对自己的追问总能入戏。
戏中的她,是为他等门的钥匙,细腻的敲门声使她瞬间心安,温柔的呼唤让她心情如水,是那种不由自主就切换到撒娇模式的安全感,还有他那戎马一生、踏雪归来的热血柔情,这些,总是让她在开门之后,迎来满怀的拥抱,和满屋的深情。
这样多好。谁还害怕面对漫长的一生?只怕是会祈求此生恒久,此爱绵长。
无论多大的风雪,他都会回来。她会用温热的双手捧着他曾被风掠夺温度的脸颊,会抓住他曾被阳光穿过的手,会像他拥她那样将他抱紧……
穿过了多少人群,路过了多少小巷,才能在溢满清风的路口相遇,若说,不是前世跪在佛前祈求了几千年,她不信。
他说他也不信。

放飞过多少个孔明灯,才能遇见一片云?酝酿了多少个纪元,才能筹谋一场雨?撞击了多少次心肩,才能揉碎满天星辰?几世前,曾握住过多少离别,才拥有紧抓不放的力量。
夜渐深,思绪渐浓,窗外的车流已退去,愁善的喧嚣才刚刚开始。
她想,若她是那等门的钥匙,他却不将他随身携带,小心保存……而是将她置在家中,等着飞鸽传信,等他踏马归来……
这并不好。
最难熬的是等待,最残忍的是别离,她却要在分别时,就开始期待着他战风归来……
想到这,她的心莫名地叹了一下,若有似无地牵动着痛感,为那把等门的钥匙,也为虚无缥缈的守候。
她想,那个他,一定是个摩羯。他总是在去征途的路上忘记回头,又总能在归途中带来满身温柔。
不自觉又摇摇头。谁知道呢?
谁知道谁是他。
谁知道她是谁。
看向窗台那棵尚未入眠的花,她想,这一定是一朵仙株,才会让思绪有如此美好的沉沦,渐渐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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