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朝暮仍旧,星追弦月,池桑她也再不回我身侧,轻唤向晚。我清楚也不清楚,她为何不告而别。
午夜霓虹波折,我放起池桑曾唱的歌。落地窗外灯带纵横交错,这个城市何时停歇?池桑说过,她总在黄昏时分去做件能令她欢喜的事。我也记得,那天的黄昏分外灼眼,她在我耳畔启唇倾诉。
我与池桑逢于图书馆。
暗自想着下午没课,溜去图书馆偷个清闲,近日也正好缺书看。我踱步书架旁抬眼见莎士比亚的《A Midsummer Night's Dream》,心下起意便抬手。蓦地触上旁人指尖,手指很是好看。
我循去,是个姑娘。她朝我笑了笑,很浅却不失礼貌。她先开了口。
“真巧,我也看上了这本书。”
“是呀,那你拿去吧。我也是闲转,再看看别的书也无所谓的。”
“谢谢你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我清晰记得她的笑靥,嗓音以及她的眉眼。池桑不是个可爱的姑娘,她看起来很是沉稳,声音也低,可唯独她的眼里,像是星河藏中,引我痴迷。
后来的某天黄昏,我在回宿舍的路上听见哪里有吉他声,我便循声找去。那人面朝夕阳而坐,弹着吉他也唱着歌。然她的剪影倒有几分熟识。
许是她听见我的脚步声,停下了。
我忙道,是否扰了你?她摇了摇头说,是你呀,我们又见面了。我点点头,却又无所适从。
“难得缘份,我叫池桑。”
“向晚。”
简单的交谈后我也不再忸怩。我同池桑并肩而坐,她说以后若是有空闲,可以来这里陪陪她。她说她总在黄昏时分去做件能令她欢喜的事。
我们便这样成为朋友。我也不知不觉对她产生依赖,我喜欢听她唤我向晚。直到毕业前,我都享受也贪图着与池桑相处时的温暖与悸动。
离校那天的黄昏分外灼眼。我又去了常与池桑独处的地方,很巧她也在,只是她没带吉他。
“向晚,我们要各奔东西了。”
“是啊,你舍得我吗?”我漫不经心的问她,心底却希望得到肯定答复。
“我要是舍得,就不会来了。”
“向晚,你要永永远远记得我,哪怕我不在你身边。好不好?”
“池桑看你说的,又不是生死别离。可没必要这么决绝。”
池桑笑了笑,却不带轻松。她闭了眼长吁一口气,仿佛决定什么。
“向晚,我要去英国了。”
我心下一紧,想着再见恐怕是虚无缥缈的。
“向晚,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这而恶心我讨厌我,但我就要离开,不想因此而成为我毕生的遗憾。”
清风拂起我身下的裙摆,吹起池桑肩头几缕发丝。我定定地,看着她。哑口无言。我有点手足无措,或许是狂喜与哀恸交织。
池桑凑近我,用手撩拨开我脸颊边的发,偏头以她的唇轻覆上我的唇。我头脑发热便给予她热烈的回应。
“两个姑娘哪来的结果啊池桑。”我几近哭腔对她说。
她什么都没说,摇摇头。
我瞥见天边已有星子闪烁。
那是我对于那个黄昏最切身的记忆,就好像已刻入我灵魂最深。
池桑还是走了,悄无声息。
我哭得昏天黑地,却也无济于事。
但无论怎样日子仍得残喘继续。
池桑,我忘了告诉你句话。
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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