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梦的边上（三）
午睡初醒，展《知堂书话》，读至《瓜豆集》之《常谈丛录》二篇，心有所动，知堂读登斋，为小蚌伸绣足蹀躞泥沙而惊诧；我读知堂，为美其名曰“画衫婆”之小鱼游戏溪涧而歆羡。时近黄昏，烟雨濛濛，掩卷遐思，移步阳台，洲渚浮绿，江水苍茫。止不住手痒，推敲再三，得《读知堂》一首，聊为解闷。
宰予昼寝有仲昆，朽木粪土吝不浑。
知堂瓜豆通灵性，登斋虫豸附精魂。
沙上萌蚌隐足迹，溪底纤鳞画漪沦。
掩卷遐思望洲渚，满川烟雨向黄昏。
附注：①《知堂书话》，周作人著，钟叔河编次，共五卷。收周作人读书笔记320篇。前年退休宅家，小儿送《知堂书话》一套以消遣，余置之书橱二年有奇，四月底始展卷，今适读至第二卷《瓜豆集》部分。
②李元复，号登斋，清道光年间金溪人，著有笔记小品《常谈丛录》，记风土名胜，历史掌故，奇闻逸事。
③宰予昼寝，孔子学生宰予喜欢白天睡大觉，孔子批评他朽木不可雕，烂泥巴（粪土）糊不上墙。“昼寝”亦有“午休”义。
④“仲昆”系“昆仲”倒装，此仅指兄弟，无他义。余资质愚钝，生性懒散，蹉跎至今已六十有三，一事无成，和宰予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⑤“吝不浑”系“浑不吝”倒装，北京方言，“什么都不在乎”之义。
⑥《常谈丛录》卷七《小蚌双足》云：“春夏之交，溪涧浅水中有蚌蛤，如豆大，外黑色，时张其壳两扇若翼，中出细筋二条，如绣线，长几及寸，淡红色可爱。其筋下垂能蹀躞行沙泥土甚驶，盖以之为足也。”
⑦《常谈丛录》卷一《画衫婆》云：“予乡溪涧池塘中常有小鱼，似鲫细鳞，长无逾三寸者，通身皆青红紫横纹相间，映水视之，光釆闪烁不定，尾亦紫红色，甚可观，俗名之曰画衫婆。”
（2020.5.14.23:35.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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