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味道?
中午我伸长了脖子往那一大锅浑浊不明的汤里瞧了好半天,又费力地搅动食堂那个笨重的大汤勺老半天,还是什么都没看明白。闻起来很熟悉,很甜,但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晚上吃饭时另一个同学告诉我,呀,这不就是海底椰的味道吗?
噢,是海底椰。
我以往在超市看见海底椰的时候都会驻足观望一阵,标牌上通常会写着煲汤材料,各种功效十全大补。为什么海底椰会用来煲汤?海底椰只应该被切片摆在甜品旁边。
在我认知里,海底椰就是软软的,不明所以的存在。
像我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玻璃汽水让我久违的心动了。
说实话,我的高中生涯就是我美好幻想的滑铁卢,自从踏入那个校门的第一天,对于未来的憧憬似乎就烟消云散了。谁没有幻想过自己的十七岁呢?
十七岁应该是怎样的?自行车?葱绿的树和炙热的阳光?校门口烤得滋滋冒油的串儿?文具店里一买就是一捆的笔芯?校服外套松松垮垮披在肩上?
随便哪一样,都是我理想中的高中生涯。
可是事实太残酷了,什么都没有。
我说过,我的生活好像就是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循环。
比如今年的室友也有件黑白的阿迪达斯外套,我回宿舍后看见那件外套随意扔在床上,恍惚就又回到大一大二的时候。还有那支雅漾喷雾,包括各种各样的化妆品。然后我再抬头看看我自己的书桌,就会发现到头来只有我在不断改变。
如果有一天我心绪来潮要写一写我的大学生活,我应该会先把它比作一个透明的玻璃球,时间线越往后退,它就越稀碎,到最后慢慢变成玻璃渣。至于我,我就是一地鸡毛。
但好像只有一样事情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
语音通话。
我无比感慨以流量接通彼此的这个伟大发明,如果现在还是像以前那样充钱入电话卡,我可能一个月只能打一次电话。昨晚上从九点多聊到凌晨两点半,时间根本来不及被认真查看,你一言我一语间就溜走了。
七八年前我的中学一年级,和同桌打电话发短信,小男孩话特别多,因此我的电话费也常常迅速告急,这头充进去一百块钱,那边就已经被无情消费完成。我妈那会儿很崩溃,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女儿花钱如流水,还只是为了打电话与发短信。
因为经历过那个时期,所以现在可以优哉游哉戴着耳机听见对方声音,甚至有时候两人都不讲话,只是静静在做自己的事情。这样性质的事情变成了一个我无比庆幸的事情,恨不得举臂高呼新中国万岁。
或许很多年以后我会瞧不起如今的这个比喻。
二十出头配什么说一地鸡毛?二十出头是最好的年纪。
但我还是觉得,无论再好的年纪,再好的岁月。当下的痛苦和烦闷都是真实的,为赋新词强说愁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的正确。就像我现在回看十四五岁,虽然也会莫名哪儿来这么多无病呻吟的苦恼,可那个时候只有真的烦恼,才会一点点记录下来。
哪怕我不再能理解当时的心境,我也必须要尊重。
成年人的痛苦是痛苦,小孩子的痛苦也是痛苦。
就像海底椰,无论是置身滚汤中还是甜水里,它终究都只是海底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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