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者（三体续7）
一
罗辑的心再一次融化了，他仿佛看到庄颜从门外走进来，眼里还是带着孩童般的天真与纯洁，轻轻地走来，坐在罗辑身边。“亲爱的，我在末日等你……” 还是那句话，那么轻，飘在客厅里。那声音让罗辑回到现实中，他意识到他所爱的庄颜已经不在了。
罗辑摇了摇头，又用力摇了摇头，对自己说“不，她已经走了，让她安心去吧。亲爱的，在天堂等着我。”
客厅里似乎也应声响起了“亲爱的，我们在天堂等你。” 罗辑站起来问:“颜？是你吗？”客厅里没有回答，只有一个女子的微弱的笑声。
过了很久，又响起了温柔的声音:“亲爱的，我们等你，永远！”然后就是一片静寂。
这句话正好让罗辑清醒了神智，让他重新回到现实中，“嗯，现在我放心了，她在天堂等着我，我会竭力帮助人类脱离险境的！”罗辑说完，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那一夜，是他睡得最好的一夜。
（648号宇宙 未知区域 归零者舰队）
黑夜，无尽的黑夜。
最高指挥官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光明了，除了敌人的舰队被摧毁爆炸时产生的火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屠戮了多少生灵，摧毁了多少文明，就连宇宙也曾败在他的手下（重启宇宙），上帝会放过他吗？
每个指挥官都是魔鬼，他们所杀死的人（或者说生命）不计其数，这是一个令人发抖的数字，也可以说罄竹难书。
二
归零者摧毁掉太空城后，继续在648号宇宙中行进，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歌者文明的空间站，归零者的舰队将那些小建筑吞没的时候，就像一辆坦克碾死一只苍蝇一样轻松。
在648号宇宙的中心，歌者文明的母星被归零者发现。
那是一整个恒星系，那里有歌者文明的绝大多数武装力量，还有歌者文明的所有居民。歌者文明接到归零者到来的信息后，已经在全恒星系，建立了一个球状封锁线，封锁线内就是歌者的要塞。
最高指挥官并不紧张，数百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整个歌者文明已是归零者的囊中之物，想消灭它只不过是抓住一条在鱼缸里挣扎的鱼而已。
而他要等的，就是等鱼挣扎得筋疲力尽而已。最高指挥官让整个舰队呈锥状排列，微型战舰打先锋，然后是归零战列舰、风暴战舰、蓄力终结舰，指挥舰原地不动。
歌者文明要塞里，还是歌者，依然弹唱着那首歌:
我看到了我的爱恋
我飞到她的身边
我捧出给她的礼物
那是一小块凝固的时间
时间上有美丽的条纹
摸起来像浅海的泥一样柔软
……
唱完歌，歌者叹了一口气，“死神终会降临，我们一直以为，我们就是这个宇宙的死神，可我们忘记了归零者，他们才是真正的死神。”
三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吞噬弱者，弱者只能忍受着被吞没的命运，而强者要时刻提防着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被吞噬的人。
长老担忧地望了望天上的几万颗亮点，那就是蓄势待发的归零者舰队。
“今天我们就要被吞噬了吗？”歌者问。
“也许吧，面对归零者，我们也许只有坐以待毙。”
“可我还不想死……” 歌者蹲在台阶上，低着头，喃喃自语。
“命运是不可逆转的，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长老说完最后一句话，合上眼，倒在了地上。
歌者无动于衷，他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的。面对死亡，任何力量都是无比渺小的。但是对于归零者，歌者选择战斗。
过了四天，歌者乘战列舰到达边境军事基地，在那里做了最后的演讲:
“各位工人们、战士们，今天是个庄严的日子，我们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歌者文明的存亡，因为我们面临着我们最强大的对手——归零者。”
原本骚动的场下，听到歌者的这番话，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们最终都要面临死亡，在它面前，不管是你还是我，就算是归零者，也抵挡不住它的力量。我知道你们内心的恐惧，我也感受到了，它在我们心里波动。我们的每一次心跳，都代表着我们的恐惧，但是它能激起我们逃跑吗？”
“不会！”场下的人们一起大声喊道。
“我们会当逃兵吗？”
“不会！”声音震天动地。
“我们会屈服吗？”
“不会！”声浪滔天，每个人眼里充满无穷斗志。
四
“我们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将归零者驱逐出去！”
“驱逐归零者，滚出我们的领土！”整个军事基地的人一起呐喊！
歌者高举战旗，跳下台子，冲到停机坪，跳上战舰，大喊一声:“出征！”带领一千万战列舰冲向归零者的舰队。
最高指挥官看到这一幕，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鱼，上钩了，通知全队，火力全开，应战！”
归零者战舰启动引擎，全体舰队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歌者军队。
两支舰队越来越近。最高指挥官面前的屏幕上亮出几行字:
歌者舰队距我军舰队100万千米！
“你大概不知道，歌者文明曾经多么的辉煌，他的实力几乎可以摧毁几百个恒星系。而今天，他将死在我们手里。”最高指挥官从容不迫地对身旁的人说。
歌者舰队距我军舰队55万千米！
“我们和歌者其实早就见过，记得那颗黄矮星毁灭的时候吗？那就是他们扔的二向箔，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星系被瞬间砸扁的样子呢”。
歌者舰队距我军10万千米！正在减速。
“事实上，我依稀可以想象得到，歌者藏在飞船里瑟瑟发抖的模样。那感觉简直太美了！”最高指挥官笑了笑。
歌者舰队距我军5万千米！准备撞击！
“来吧！”
几束火光从黑暗中喷射出来，照亮了激战中的战舰，战斗开始了……（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