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棘,在西北地区最为常见,即使如此我也要赞美它。
古老的村庄,背靠着一座雄伟的大山,山顶绵延不断,仿佛端坐着伸开双臂的神灵,最高的那座有个响亮的名字“关东山”。
山顶高可入云,仿佛探入云中的神龙,沿着崎岖的山路蜿蜒前行,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便可从山腰直抵山顶。一路上种满了庄稼,一台台的梯田深沉壮观。
大地的主基调是黄绿色的,黄的是千百年来沉积而成的黄土高原的外壳;那绿的是麦田,一阵风吹来,生出一层层绿色的麦浪。麦浪滚滚,那是勤劳的人们与大自然常年抗争的结晶。
越是靠近山顶的位置,庄稼便越少,甚至连树木也变得稀疏起来。这时你会心生兴奋的感觉,为了这伟力无穷的大自然,还有西北人民与自然坚持抗争的不屈精神。
但是看多了也会心生厌倦,因为它的单调,它远没有南方山水的绮丽多姿,远没有苏州园林的一步一景。单调,是色彩的单调,是景物的千篇一律。
但只要你抵达山顶,猛的便见一大片低矮的树木,顽强的生长在山顶北面的坡上。一大片,相互依偎着、帮衬着,在山顶的狂风中屹立不倒。
这便是沙棘树,一种无比普通,却又极其不平凡的一种树。
山顶的沙棘林,是村民们专门栽植的,有一个专业的名字“防风林带”。光从字面意思就可以想到它的功用。相传六七十年代以前,关东山上寸草不生,只因山高风急,其他植物只要种植便无法开枝散叶。
大风刮来,尘土飞扬,盘踞在关东山的顶上,从远处看去仿佛有魔怪升腾,或是末日前的骇人景象。假如是在冬季,大北风刮奖起来,整夜乎乎大叫,惊得人彻夜难眠。小孩们太黑后便不敢出门了,早早地裹严被子,蜷缩成一团。
那种景象,曾是多少孩童噩梦的主角。
后来,在国家的倡导下,人们开始在关东山上种植沙棘。起初人们对这满身长满尖刺的“丑陋”植物并不看好,多少年了,先人们不知尝试栽植了多少植物,都不能挺过一个冬天便都枯死过去,它个头矮小,根短缩小岂会长存。
于是乎,村干部绞尽脑汁,一个关于沙棘传奇般的故事在村民中流传了开来。相传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当年西征,在返回家乡的途中,士兵们长途跋涉,耐不住沙漠中的极端天气,纷纷患上一种严重的皮肤病。
不过几天,大片大片的兵士便病倒了,这时道士丘处机遍访驻地周围,尝百草,最终在一条小河的岸边发现了这种神奇的植物,他们叫它“醋柳”。最终将士的病得以痊愈。
成吉思汗返回之后,对这种神奇的植物念念不忘,便差人将其移栽,鼓励牧民广泛种植,并组织大量医士进行研究,发现其巨大的药用价值,便制成药丸,行军打仗必然携带。
至今,沙棘在草原上备受尊崇,牧民们将沙棘制成果脯、果酱、果酒世代食用,每年还要举行天骄胜果祭祀节,人们蜂蛹至成吉思汗最初发现沙棘树的地方,举行各种仪式,以此感怀先人赞美这种神奇的植物。
村民闻言,甚是心动,也纷纷参与沙棘树的种植。想不到就此,这种传奇的植物在关东山上开枝散叶,坚强的存活了下来。
只需三四年,沙棘林便成了气候,一片片向两侧扩张着,拖成一片绿色的海洋。至此,关东山开始焕发新生,那盘旋于山顶的末日景象,与慑人心魂的诡异声响再也没有出现过。
沙棘树没有高大的枝干,但将根扎得更深,枝条伸展得更开。它有着香柳般细短的叶子,但绝不是那种柔弱无力的慵懒的叶子,它更厚更结实,直直地挺着,表面甚至泛着幽幽的光泽。
它的枝干上布满黑色的尖刺,那是它保护果实的杀手锏。尤其是根部的那段,无比坚硬,甚至可以用来做成手杖,人力根本无法让其弯曲。
即使是指头粗壮的一棵也直直地挺立着,不折不挠,与它的同伴相互扶持,撑起一条绿色的钢铁长城,抵御着无情风雪接连不断的侵袭。
这就是沙棘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绝不是平凡的树。
每年的九月底,它的果子便成熟了。那果一颗颗小小的,一团团一簇簇生长在一起,整条斜枝上都是它们的身影。繁密的地方甚至将枝条也压得倾斜了起来。但是就算如此,它的枝条也不会断去,紧紧的和枝干生长在一起。
那果子,生命力也顽强的可怕,可以一直生长在枝头,直到下一年春天的来临。所以即使是在冬天,几场大雪过后,寒风瑟瑟,它会将其他什么东西冻死,但唯独沙棘果,即使被冻僵,也丝毫不减风采。
还是紧密地长在一起,红得让人心颤。人们都在吟诵傲雪凌霜的红梅,但很少有人知道沙棘果的不屈。它生长在山巅,岂是凡间暖园中的花儿所能比拟。或许,只有敢于在冰天雪地中跋涉,敢于驻足于寒风呼啸的山巅的勇士,才能一睹它的芳容吧。
我要赞美沙棘,它用自己矮小的身躯,孕育出惊人的顽强,那红的似火的果子,是它们生命的结晶。它扎根于最贫瘠之地,虽风雪而不能动摇,折磨不了、压迫不倒。
它像极了北方的农民,坚强不屈、百折不挠、团结友爱、永存希望。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一个个神话,誓与这艰苦的环境斗争到底。
这样的树,在北方极其常见,但绝不是平凡的树,我要高声赞美沙棘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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