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青山为他落泪

作者: 朱冰z | 来源:发表于2021-12-21 06:27 被阅读0次

非.主题写作《英雄》

引子

“救人啦!救人啦!王石头被人杀伤了啊!”深冬的某天,南方某大山深处一所偏僻的山村小学里,喧闹的操场上突然传来尖声大喊声。

突然的喊声,惊动了正在修学校水龙头的林校长,他迅速跑到操场上救起王石头。歹徒见林校长跑了过来,急忙拿着带血的刀子从学校侧门跑了。林校长飞快地追了上去,凶恶的歹徒拿起刀子,狠狠地捅进了林校长的腹部……

1

林校长今年五十九岁,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在大山深处的小学校里教了一辈子书。四十年前,林校长高中毕业后回到生产队当农民。他的父亲是当地一位小学老师,一次去外校监考,回家翻越一道山梁时,不幸摔成重伤,不久身亡。

林校长接过父亲的教鞭,在他父亲教书的山村小学当了一名老师。大山里的学校条件异常艰苦,交通极其不发达。林校长每天要走十几里山路去学校上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就像钉子一样,钉在那所山村学校里,几十年没有挪动过一次,哪怕是去条件好一点乡中心校,他从没有向领导请求过。

几十年的风雨,几十年的教学生涯,让林校长的性格变得很随和,也很内向。他除了学校,就是回家,很少串门聊天摆龙门阵,在乡亲们眼里,林校长是一个不苟言笑,见面点点头的教书匠。

林校长是一位认真负责,踏踏实实的好老师,山村小学的老校长退休离开学校后,上面直接任命林校长当校长。不苟言笑,当了半辈子老师的林校长,没有拒绝上级的信任,他愉快地接过了老校长的担子,把重担挑了起来。这一干就是十年,林校长还差一年就要退休,离开他教了四十多年书的山村小学。

2

这天早晨,林校长象往常一样,天刚麻麻亮就起床了。“老林,这天都还没亮,你起什么早干啥啊?”林校长老婆躺在被窝里问。“老婆,冬天来了,山区气温降低,外面很冷,我担心学校里的孩子没火烤,冻伤手脚,我去搞些烤火用的干柴去学校,你睡。”林校长拉亮卧室里的电灯,边起身下床边对他老婆说道。

林校长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便感觉有一股股寒风吹了进来,冰冷冰冷的。这已经到了大雪节气,气温本来就很低,特别是高寒山区,比平原地区更冷。林校长在床上想着学校里孩子烤火取暖的事,翻来复去睡不着觉,便起身下床准备去取些家里的干柴,挑到学校去,解决孩子们烤火取暖问题,不想惊动了他老婆。

“老林,你早两天不是挑了两篓子干柴去学校里了吗?咋就烧完了啊。”林校长老婆见林校长起了床,也就没了睡意,都是快六十岁的花甲老人,起床一般都比较早。以往,林校长起床打早火,他老婆也跟着起床,去柴灶里生火,做早餐给林校长吃,好让他早点去学校。林校长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学校打开校门,在学校的签到本上写下日期并签上自己的名字。每天他又是最后一个锁好校门回家,他一天的工作都在学校里,在家里帮不上老婆什么忙,她老婆从不怨他,总是默默无闻地支持丈夫的工作。

这不,林校长去找干柴,用篓子装好。她老婆则是生火煮面条,还特意煮了两个荷包蛋放在面条底下。荷包蛋是林校长最爱吃的,大山里出去称肉不方便,林校长老婆就在家里喂了十多只母鸡。母鸡下的蛋除了给小孩子们吃一点外,一般都留给林校长吃。林校长教书辛苦,需要营养,没有肉吃,就吃点鸡蛋补脑子。林校长老婆疼老公,几十年如一日,这荷包蛋也煮了几十年,林校长也是吃不厌老婆煮的荷包蛋面条。

林校长老婆煮好面条,便喊林校长过来趁热吃,荷包蛋面条冷了就不好吃了。林校长把两篓子干柴装满,然后简单刷了一把牙,洗了一把脸走进厨房,坐在柴火灶前,端起那碗荷包蛋面条,哧溜几口就吃完了。

屋外已经大亮,林校长担着两篓子干柴从家里出发,大山里寒风剌骨,林校长身子瘦瘦的,穿着黑色上衣,黑色裤子,一双很旧的皮鞋,走在冰冻的山路上,一步一步地往山村小学走去。毕竟是快到六十岁要退休的老人了,担着百多斤干柴走山路,也很累人的。林校长走一程就休息一会儿,在学校上课之前赶到学校。

3

“林校长!”“林校长!”山村里的孩子看见林校长,纷纷喊道。

“林校长,你又从家里担两篓子干柴来啦,早几天的还没有烧完呢。”李老师看见林校长满头汗水,气喘吁吁,连忙过来问道。

“李老师,这大雪节气过后,大山里的气温会降得很快,只要一下雨就会落雪,就会冻坏孩子们的手脚。我早点准备烤火取暖的干柴,不让山里孩子冻着哪。”林校长放下两个篓子,回答李老师。

“林校长,你真是一个好校长,学校里这么多事忙都忙不过来,你连学生烤火取暖的干柴都提前准备。”李老师对林校长说道。

“大山里的学校条件苦啦,不像城里,乡里的学校教室里有暖气,冬天不凉,夏天不热啊。大山里的学校教室里空空荡荡,北风呼啸,孩子们上完课,手脚都冻僵,不烤火取暖咋行呢。”林校长关心的是孩子们,几十年了他和大山里的孩子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寒风刺骨的冬天,大山里的孩子靠着那么一点柴火取暖,捱过寒冷的冬天。

“林校长,学校里的水龙头坏了,正在漏水,请你快叫水电工来修下。”学校里另一名老师大声地对林校长说。“不用去叫水电工了,我去修下。”林校长将那两篓子干柴交给李老师,然后,走进校长办公室,找出一把扳手,去修漏水的水龙头。

4

这时,一个身材很高,留长发,穿蓝色衣服的歹徒。悄悄地翻过山村小学的围墙,窜到操坪上抓着一个小同学问:“你是不是王石头?”那个小同学摇摇头指着和他一起玩的王石头说:“他是王石头。”那个歹徒窜过去揪住王石头,然后拿出一把刀,往他身上连捅了几下。

站在旁边的孩子们,立即吓得大叫起来,李老师听到孩子们的喊声,跑过来一看,只见王石头倒在血泊之中,急忙大声喊叫。听到喊叫声的林校长,飞快地跑到操坪上救起王石头时,突然发现歹徒已经跑出了校门,便奋不顾身地向歹徒追去。

山村小学外面是几块菜土,捅伤王石头的歹徒,已经跑出了数十米远。林校长跑出校门,爬上菜土,飞快地追了上去。他紧紧追了两百多米,才追上那个行凶的歹徒,林校长和歹徒在菜地里持续博斗了十几分钟。

歹徒要逃,林校长要抓住他,这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身体非常瘦小,年近花甲的林校长,尽管不是身材高大,年轻力壮歹徒的对手,可他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歹徒的身体,两个人在菜地里翻滚起来。搏斗了一阵后,穷凶极恶的歹徒,见无法挣脱林校长的手,便恶向胆边生,拿起手里的刀向林校长捅去。

鲜血从林校长的腹部流了出来,他忍着巨大的剧痛,仍然死死地抓住歹徒的衣服。最后,林校长因流血过多倒在地上,他的拳头紧紧握着,目光向着歹徒逃跑的地方。林校长身上的鲜血染红了那块菜土,染红了菜土里的菜叶子。

5

闻讯赶来的人们,来到菜土周围大声呼喊:“林校长!林校长!”

林校长艰难地说了一句:“快报警,抓歹徒。”然后头一歪,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林校长!你不能走啊!”李老师来到林校长身边大声呼喊着。

“林校长!林校长!你可不要走啊!”学生们带着哭腔,呼喊着林校长。

可是,林校长永远听不见李老师的喊声了,也永远听不到孩子们的哭声了。一个即将要退休的山村小学老校长,倒在他最后一班岗上。老师和学生们哭了,哭声惊动了静谧的大山,惊动了宁静的山村小学,惊动了大山里的人们,他们纷纷来到菜地周围,呼喊着林校长。

就在林校长倒下的那一刻,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落在茫茫大山里,落在大山里的每一片树叶上。一片片树叶流下的雨珠,仿佛是在为老校长落泪。雨落在林校长和歹徒搏斗过的菜地里,雨水和菜地里的血水混在一起,流进了山村小学前面那条奔腾不息的小河里。

一个大山里的老校长,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时,勇敢地追上去和歹徒搏斗,拼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倒在血泊之中,献出自己的生命。林校长的事迹虽然没有惊天动地,但是,他的壮举却感动了生他养他的大山。青山为他落泪,江河为他鸣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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