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系列 连载文 “白鲶茯篇” 承接上文《光阴的缝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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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时，我知道她是睡不着的。
“又开始想后天生日的事了？我侧着脑袋问她。”
她也面向我，我们看不见彼此，却正好可以用来说话，无所畏忌的。
“是明天还是后天？”
“呵，姐你自己的生日都记不清楚还问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后天生日我知道，出生时辰我也记得，但我就想问问你……”
……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鲶茯，我现在脑子好像没那么浑了，我总感觉，自己有好多事情都不清楚，今天降服那魂魄时也这么觉得，鲶茯，你一定知道什么的吧？”她越说越有些激动，即使是压低了嗓子在说话，但是情绪却似澎湃的江河。
“你现在也是清楚的，而且，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就好啊。”我只能这样说。
“是因为快要离开了吗？”她语气又平和下来。
“嗯，当你离开，一切都不会重要的。睡吧。”
像是那样的回答就是安眠药，她很快就睡着了。外面有窸窣的声响，赵演果然是一个靠不住的人。
一天新的开始往往不是清晨，而是凌晨。睡眠对于凡人来说是休息，但也可以说是一种逃避的方式。
罗先生靠在树干上一边望着星辰一边转着手中的罗盘，那自然不是普通的罗盘，所以，以至于我一直想拿那玩意儿来玩玩儿。但是，即使他不告诉我我也知道，那东西，随便交到任何一个非他的人手上，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祸事，这祸事的后果，像我这样的，十条命尚且不足抵消。
他那样悠闲似的盯着手上的玩意儿，在夜空冷色光调的映托下更显得身影高挑。
人们常感叹时光美好，谁又真正关心过这位忙碌的大叔啊！我想着突然觉得好笑，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他，他只是撇过头来，“笑什么？”
“我刚刚想我这会儿笑出声你会不会直接我把当山里的妖怪给消灭了！”我一边说一遍走近，才发现那棵他所倚靠的树竟是长在悬崖边上的，之前来的时候可没发现有这么开阔的视野呢！只记得当时周围都是树，还以为是片小森林呢！
“哎，别看了，小心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他依旧倚靠着那棵树，腾不开那只拿罗盘的手，用另一只手拉着我的胳膊，神情上一点都没有担心我要掉下去的样子。他向来这样，让人觉得散漫，初识一定觉得此人故作清高，再结合他的身份，肯定还要冷哼一声觉得他这是骄傲呢！
我仔细看他，“哎，我说，你还是喜欢自己年轻一点的样子吧？”
“啊？”他见我看他，松开抓着我的手，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罗盘：“呵，没办法，我的罗盘只识得我这个年纪的模样，瞧瞧，爱美之心连这罗盘都有的。”
呵，我苦笑不语，你要是不一副年轻气盛、意气挥发的样子，这罗盘肯定是不答应的。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打趣道。
“那我上次是怎么说的？”他不知在搞什么名堂，总之我不懂，而且此时他也将那罗盘收了起来，双手抱胸状斜靠树杆，较刚才更加悠闲，这是要专心跟我闲聊了？
“咳，你呢，上次说的是，你父尊给你这罗盘的时候你已经是元尊级别，就差一个职务，你父尊看你正当青年，爱美之心又重，便赐予你这罗盘，掌管天地光阴，亦可保自己青春不老，嗯……还有……总之你当时是说，这罗盘只记得见你第一面时的容貌，所以，至此你都得拥有这副容颜呢！”我算是大致还原了他的话，即使没有，意思也是对的，记忆这东西，像个样子就行了。
“嗯，是这样没错。”他笑了，像极了一个词：灿若星辰。诶？为什么像看图猜成语？
“那你说从不骗吾额……你说你从来不说谎的！”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是刚刚看他太久过敏了吗？好久没这样说过话了，有些恍惚又突然醒悟极不自然地瞥向一边不再看他。
“我没有说谎啊，两者成立啊，这罗盘也是见我是一众神仙中最美的才愿意选我做主人的，不然家里还有八个哥哥，哪里能轮到我老九接这美差，所以，爱美之心……哎，鲶茯你脸怎么红了？身体不舒服吗？今天那小鬼很倒胃口吧？”
我反手推开他准备进一步靠近的名为关切的手，索性转身直接坐在这悬崖边上迎上这月色辰光。双腿耷拉下来，这种深不知底的感觉很好。
“你应该说一句“你不害臊我都替你羞” 。”他为我刚刚的脸红做解释，说着也跟着坐了下来。
“对，你知道就好！”我笑他。其实，我很喜欢跟……这样的人，聊天，识趣！
※连载中…… 下文承接《光阴的缝隙(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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