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奇去了他们家,王桂兰特别希望他留下来多玩两天,她在市妇联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孟令奇在还能解解闷。凌德海看着孟令奇:“小奇,有时间我们去一趟!”
“我有时间。”虽然孟令奇已经给同学打电话,可凌德海毕竟是亲戚,要是自己说没有时间,会引起凌德海的反感,“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问他们今天有没有时间。”
“哦!今天,今天……”凌德海和周【总理】似的还有日程安排表,总理精确到几分,不知道他的精确到什么时间单位,“小奇,行!”孟令奇听了暗暗叫苦。
但不得不打电话——他用办公桌上的电话,一是省钱,二是凌德海听得见:“小奇啊,你过来吧,别带东西来!”王桂兰接的电话。
“小奇,下去吃饭,就我们两个人去奇山!”凌德海雷厉风行的,起身带孟令奇去食堂吃饭。今天是放假时间,加上早,食堂人不多:“两个人的!”
凌德海递过去两张饭票——凌德海在这些小节上特别注意,他一直以刚才提到的那个人为楷模,以身作则:“走,小奇!”他手里拿着两个餐盘——照顾孟令奇是他的下意识里面所固有的。
孟令奇伸手,他也没有递一个给他:“小奇,去那里!”凌德海朝临近窗口的空桌努努嘴,两个人坐下来吃饭。早饭无非就是豆浆,油条,咸菜。
凌德海很是贴近群众,他从来不搞特权,吃饭时,还与临近桌的人说话,他只是吃了一根油条,他手里还剩下半根油条时,孟令奇已经吃了三根油条,豆浆也见底了!
“小奇,你在这里等着。”凌德海放下油条,去窗口拿油条与豆浆——食堂管饱,他带回来四根油条和一大碗豆浆,可等他的半根油条吃完时,孟令奇跟前只有咸菜丝——孟令奇口味清淡,几乎不吃咸菜。
“小奇,走吧!”凌德海感觉就是孟令奇还能吃也不能让他吃了,第一次拿来的四根油条,凌德海吃了一根,孟令奇总共吃了七根油条。
凌德海亲自开车去奇山的,毕竟现在属于假期,凌德海又不是县处级以上干部,不允许自行驾车。到了奇山,凌德海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不早来?
“姨姥姥!”孟令奇自己创造的对王桂兰的称呼,他也不知道称呼什么。王桂兰今年五十一岁,她是解放后参加工作的,她和王桂欣的养父是他的大叔——他父亲病逝时,她十九岁,刚刚结婚,她妈妈早牺牲了,后母是队伍上的人,比父亲少近二十岁,但没有生育,改嫁了!
王桂兰与她有来往,她大叔本来是奇山下面的一个县长,与孟令奇的姥爷有渊源,称呼王桂兰是姨不合适,称呼姥姥也不合适!“姨姥姥”是一个折中。
“小奇!来来……”王桂兰看见凌德海提着东西,“小奇,姨姥姥不是不让你带东西吗?”她把责任推到孟令奇身上。
“姨姥姥,这是我小姑奶奶的重外孙!”孟令奇对辈分分得清。
“太姨姥姥!”凌德海的气焰矮了不止三分,他被孟令奇领到奇山市委的老宿舍区里面的两层楼区,他知道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副厅级以上的干部,进来的这栋楼又鹤立鸡群,应该是老书记老市长的住宅。
“哦,这本来是王琪书记的房子,现在她女儿住在这里。”听了孟令奇的话,凌德海倒吸了一口凉气,王琪是奇山解放后的第一任市长,后来任书记。
这还不是重点,他弟弟王琼是临近一个省的省委书记,虽然退二线了,可门生故吏遍布数省。王桂兰能够占据这栋楼到今天,背后就有他叔叔的影子。
凌德海曾经来过这栋楼,可他是跟着县长来的,就是看刚刚退居二线,衣锦还乡的王琼的,那一天他诚惶诚恐的,话都没有说几句,还是和王桂兰说的。
可王桂兰不记得凌德海:“小奇,你来奇山没有告诉你干妈?”王桂兰有些不高兴,“小奇,我刚刚打电话给她,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王桂兰是奇山市妇联副主席,是正处级干部,她有一个好闺蜜绍馨怡,比她少七八岁,也是奇山市“官二代”中极少数解放后出生的,她很是奇葩,他父亲邵功基是原来的省长,曾经是孟令奇姥爷的顶头上司。
可她却一直留在奇山,是周恭勋的副手——绍馨怡职务升得快,四十出头就是副厅好几年了。她却没有孩子,孟令奇和她本来没有交集,是在王桂兰家认识的。
那时候,孟令奇刚刚上初中,跟着妈妈过来的,妈妈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省长是自己父亲的顶头上司,绍馨怡喜欢孟令奇,认了干儿子。
以后孟令奇自己来奇山在绍馨怡家住,本来孟令奇留在奇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孟令奇的妈妈来告诉绍馨怡叫孟令奇回去,孟令奇别看书读得多,并不懂得“石碣湖小,存不得这等大鱼!”的真谛。
后来懂了,可机会错过去太多:“姨姥姥,我过去看看干妈吧!”孟令奇本来以为,给凌德海介绍一个周恭勋就不错了!谁曾想王桂兰竟打电话联系绍馨怡了!
“不用了,说不准你干妈来了!”王桂兰有时候感觉孟令奇小家子气,何苦要回老家去,本来自己和绍馨怡商量给他留在奇山,单位都找好了——也是职校。
可孟令奇听话回去了:“小奇!”绍馨怡进门就抱着孟令奇,好一会儿,两只手捧着孟令奇的脸腮,“我看看,怎么瘦了?”绍馨怡近一米七的个子。
她一进门,凌德海就惊讶了,刚才他还在盘算孟令奇的干妈是干什么的,可没想到是她——凌德海去过绍馨怡家,她丈夫宁勤才是奇山市纪委书记!
凌德海惊讶得下巴就要掉下来了:妈妈,我运动量大,上班后时间多了!”孟令奇怕绍馨怡担心自己,他叫绍馨怡是“妈妈”,是自己母亲叫他这样称呼的。
“小奇,你爸爸在我们家,刚刚到的,中午一起坐坐。”绍馨怡还是捧着孟令奇的脸腮。
“妈妈,这是我小姑奶奶的重外孙。”孟令奇介绍凌德海。
“邵检察长!”听了凌德海的称呼,绍馨怡放下手。
“你是。”她听出来凌德海认识自己。
“我在下面乡镇工作,今天陪小奇过来玩的。”凌德海没有提自己的职务。
“没有事情就过来玩吧!”绍馨怡已经看出端倪——人家是干啥的?她这样说着却只是拉着孟令奇到沙发坐下,问孟令奇近期的情况。
王桂兰与凌德海说话,凌德海知道自己要赶紧说来的目的,无非想早早认识周恭勋与宁勤才,话到这里就可以了。有一个爱好也是好的,王桂兰是上的卫校——她上大学不用考,可身体弱,上卫校一举两得,离家近和可以知道些医学知识:“阿姨,枸杞,黄芪,黄芩补气。”
凌德海知道些中医常识:“我对象家有枸杞。”他知道黄芪是徽州一带的好,本地没有那里的好,“下次给您带来,您试试看!”
“小凌,太麻烦你了!”王桂兰丝毫没有客气,“听说你在团委工作过,还有在团委工作的想法吗?”王桂兰在妇联工作,与团委联系多,她知道团委工作轻松,联系面广,提拔快。
虽然她与凌德海接触不长,但识人之术还是有的,她审查凌德海一番后——组织考察不就是谈话吗?凌德海应该感到庆幸,即使是他升任副处级,属于省管干部,可实际考察的是奇山组织部,最多派个科长考察,级别再高也是括弧里面的副处级。
一个正处级干部和自己谈话这么久,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凌德海脑海里面对比自己少十三四岁的二舅也有一些意见——“搂着金碗要饭吃!”但他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升腾到脑门上面,他看着长大的二舅,小时候就聪明,但大家都说他傻乎乎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