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男生、女生和篮球
十一月初的广州，阳光普照。如果用夏日炎炎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课间大休时，男生们第一时间抱着篮球冲出去抢地盘。女生们三三两两，手挽着手结伴上厕所，归来的途中，在球场边上驻足，看他们男生打篮球。
大部分女生对体育运动不太感兴趣，但多半的女生都喜欢看篮球。
说实话，真心喜欢篮球的女生屈指可数，大多数女生对篮球只是一知半解。反正至今为止，我只遇见过一个真心热爱篮球的女生，那是之后第二年的事，以后有时间再讲。
我们更多是顶着看篮球这个幌子来看男生。
在篮球场上，激烈的竞争，能够让雄性擅长的速度和力量得到充分的展示。而女生就当选秀看，看谁最很光，谁最开朗，最积极向上。
男生在篮球场上任何一个抢球、投篮或者挥洒汗水的动作，都能吸引女生关注。如果是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男神打篮球时大汗淋漓，恨不得直接上手去给他抹汗。
所以，一场篮球赛有多少女生观看，跟它的比赛级别大小或者竞技水平高低没有什么联系。球场上男生的总颜值，直接决定了场外女生观众的数量。
一点都不夸张，球场上的某大帅哥一个掀起上衣擦汗的不经意动作，仅仅露出半块腹肌，就能引来现场好多位女生“咿呀”的尖叫。
篮球，可以说是满足了男生关于战争的幻想，同时也满足了女生关于男神的幻想。
我在场边看辛秦打球，旁边有几个别班的女生私下里小声说话，叽叽喳喳的，我有点厌烦，正想换个清静点的位置，却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坏消息：“今年的校运会取消了篮球、足球等大球项目”。
我们班的男生，就是看球的时候嘴上厉害，真要上场就各种毛病，不是“指公”（大拇指）抽筋，就是“膝头哥撞亲”（膝盖受伤）。
欧sir和辛秦两人使出各种威逼利诱，才勉勉强强凑够了6个人组成7班篮球队，在国庆节后就开始了训练。
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话，辛秦和欧sir一定会很失落。
关于小道消息，我第一反应就是问钟由。
“这个我倒不清楚，但我听说这次校运会田径项目里1000米以上的长跑和跳高都没有了。还有，听说最近有好几个学生在踢足球的时候受伤了，其中一个还严重到要住院。说不定这是真的，学校领导怕担责任，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这些危险运动统统都取消了。”
“他们是踢足球受伤的，那取消足球比赛好了，为什么连篮球也取消，这是什么道理啊？”
“你没学过历史吗？这个叫连坐。”
“如果是真的，那篮球也太**无辜了吧。”
“反正都是大球，都属于剧烈运动，粤庆最喜欢一刀切了，图省事呗。”钟由这个社会人，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虽然篮球和足球都属于大球，但我觉得足球太野蛮、粗鲁。一说起足球，总会让人联想起泥巴、臭汗和肮脏的球鞋。
篮球就不一样了，它更像是绅士之间优雅的决斗。其实不只我这么想，很多女生都是这样觉得的。
“足球、篮球这些你说容易受伤我理解，但长跑和跳高又伤到哪了啦？”我有些愤愤不平。
“听说之前外地某学校，一个学生参加校运会的3000米长跑，跑完后倒地不起，突然就死了那个叫什么来着。”
“猝死。”
“哦，对，猝死。所以我估计粤庆害怕了，所以取消。”
“那跳高呢？跳高又不是跳楼，也会死人吗？”
“我怎么知道啊，喂，你别冲我发火啊，又不是我要取消的。”钟由摇摇头，神情有些不悦。
“咦，运动会你有参加什么项目吗？”钟由问我。
“一个也没有。”
“那你发什么牢骚啊。哦，我知道啦，你是替某人着急，是不是？”
“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你的事来啦。”钟由向教室门口扬了一眼。
辛秦用食指支撑着旋转的篮球，正和他的ball友有说有笑的走进教室。
我迫不及待地把刚才听到的小道消息告诉他。以为他会大吃一惊或至少会有些遗憾。
“我知道啊。”他若无其事的说。
“你知道？”
“嗯，体育老师通知我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你又不是我们篮球队……。”辛秦憨憨地看着我。
“对啊，关我什么事啊。”太伤自尊了，我别过头去，准备上课的课本和文具，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不理他。
“喂，唔好嬲啦。（不要生气啦）”过了一会儿，他才觉察到我的异常。
辛秦的爸妈都是北方人，不知道他的粤语是从哪里学的，带着怪怪的口音。听着让人忍不住笑。
“都唔关我事，我有乜好嬲啧。（跟我无关，我不生气）”我强忍住笑。
辛秦一边用圆珠笔戳我后背，一边跟我say sorry。他用力很轻，像是在给我挠痒痒似的，但事实上却弄得我后背怪痒痒的，好想笑。
“唔好笃我背脊。（不要戳我后背）”我佯怒。
我不能笑，我怕我一笑就听不到他跟我道歉的话了，声音奶声奶气的，挺好听，他平时可从来不这么说话。
这一节是地理课，老师姓胡，是一个“死胖子”。“死胖子”并不是我们给他起的外号。“我呢，是一个死胖子”，他给我们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但其实他本人不是非常胖，只是中年发福，有点啤酒肚。地理对我来说，是属于传统弱项，我打一生下来就是路盲。说到气压、洋流，就更是头大。
不过，上胡老师的课倒是丝毫不费劲，因为他经常讲故事。他讲故事，眉飞色舞的，有时候更是手脚并用，非常投入。如果你喜欢听，那大可以沉浸在他的故事里。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睡觉、看书、刷题，什么都行，但千万不要妨碍他讲故事。不然的话你会“死得很惨”，不仅被胡老师批，还会惹来全班敌视的目光，因为你打破了课堂的平衡。
上课不到五分钟，胡老师的故事又开始了。大家轻车熟路，各忙各事去。
辛秦又在后面用圆珠笔点我，我不理。不一会儿，他给我传了张小纸条，我刚开始不接，他便威胁我如果不接就大声叫胡老师。
见好就收，我也就顺着台阶下，接过纸条。
纸条上写“不要生气，我请你喝柠檬茶，你一定要来看我们比赛啊！”
什么鬼，我回“什么比赛，不是说取消了吗？”
“学校的比赛取消了，那是我们自己的，一班和七班的篮球赛。”
“两杯。”我回到。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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