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性疯

失性疯

（1）

那只猫正趴在阳台上晒太阳，慵懒的样子实在可爱，我边打哈欠边穿好衣服开始叠被子，直到电话响起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嫂子，曹哥出事儿了。”

打来电话的人是方铭，曹大路的心腹，只要是他给我打来电话准没好事，我快速铲好了猫屎出了门直奔他说的紫荆大酒店，我闯进了方铭说的房间发现曹哥正跟一桌人吃饭。

“哟，还挺准时，钱准备好了？”正对面的男人开门见山。

浩哥是曹哥的最大客户之一，以前吃饭见过几次面。

“什么钱？”

浩哥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方铭，筷子“啪”地砸在桌子上，“小铭，你跟我弟妹怎么说的话？”

方铭低着头，不敢看浩哥，小声嘟囔道：“你不是让我不管用什么办法能把她弄来就行么……你又没跟我说什么钱……”

“啪”，浩哥抬手给了方铭一个耳光，方铭没说话，环视了一圈，拿起茶壶给浩哥填满了水，“浩哥打得好！”

大概所有的人都对浩哥的脾气见怪不怪了，只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曹哥在那边时不时偷瞄我一眼，我想要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些信息，他却几次避开。

“没吓到弟妹吧？”

“没有。”我看都没看浩哥，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这种场景见多了，怎么会有一丝害怕呢？

“那我就直接说了？”浩哥看了曹哥一眼，曹哥点了点头，浩哥又说道：“小曹这次的货被海关扣下了，这让我损失了二十万。我在这跟他谈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时候想着让弟妹你过来一起吃饭，结果方铭这个冒失鬼跟你说了什么？”

我心里思考着浩哥的算盘，这件事一定不像表面这样简单，方铭肯定是站在曹哥那边的，所以他给我打电话说的就是“出事了”，但我过来后却发现什么事都没发生，浩哥也只是让还二十万块钱。

“那就还咯。”我不假思索地说道，“曹哥，你以前给过我一张银行卡，说每个月都会往里存钱为了以后娶我，我一直没花，应该也存下上百万了。”

我听到曹哥那边重重的叹息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肯定出了问题。

“我的傻弟妹啊，你还不知道他把那张银行卡的钱都通过支付宝转出去赌输掉了？”

我该怎么办，他说攒够两百万的事儿又要往后推迟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敢直视我了，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笑了笑：“没事儿，浩哥，不就二十万嘛，我回去找朋友凑凑就够了。”

“其实不用。”浩哥站起身，方铭把他的椅子往后拉去，他几步走到我旁边，贴在我耳边低语道，“我今晚有个重要的聚会，去的都是圈内比较有头有脸的人，而且都是带另一半去的，我想，你跟我去撑撑场面。”

我看向曹哥，他眉头紧锁，不再避开我的视线，表情有些痛苦，用力地点着头。

“好。”

（2）

聚会开在了一艘豪华游轮轮上，参加的人都是本市比较出名的大毒枭，浩哥还算中规中矩，礼貌地给我介绍每个打招呼的人，还说我是曹哥的未婚妻他的弟妹。

晚会的高潮是甲板上的露天舞会，据说请来了国际上著名的舞蹈家深酒居小姐，我们坐在了靠近栏杆的位置，远处有城市闪烁的霓虹灯，但是真的太遥远了。

浩哥给我倒了杯酒，我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很快，我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浩哥出现了幻象，他在问我怎么了，确定我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后走了，然后，不远处一个男人走过来架起了我，是方铭。

我似乎被扔到了一张大大的床上，衣服还被扒光了，扒光我衣服的男人应该就是方铭，他拍打了一下我的屁股，然后亲吻了我的腿部，走了出去，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醒来的时候天似乎还没亮，屋里笼着淡淡的黄光。“有人吗？”我叫着，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没有人回应我，也许昨晚只是一个梦，我只是被灌醉了，被服务生送到了床上。

我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发现窗外的黑暗愈发狰狞，头晕脑胀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加上下体撕裂般地疼痛让我感觉不到丝毫清醒。是的，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失去了二十二年来最珍贵的东西，也失去了一直给曹哥保留的东西——而残酷的事实就是，他间接出卖了我。

泪水开始从眼角溢出，心底疼痛的感觉开始泛滥，甚至胃里面还在翻江倒海，我在昨天还思考着即将攒够了钱可以结婚了要挑选什么款式的婚纱，今天就被人侵犯失去了自己一直保留的东西。

我抬起双臂环抱自己，把头埋进自己的肩膀中，不让自己的哭泣发出更大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然后变成了淡红，太阳从地平线一跃而出，为新的一天欢呼雀跃。

门被打开的时候我的泪水早就流干了，曹哥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强装笑颜，“你在干嘛呢！要么进来要么出去，把门关好。”

“对不起。”

有用么？我现在浑身都在打颤，我害怕极了，如果不是觉得还有个深爱的你，真的想一死了之。

“没事儿，老夫老妻了，道什么歉嘛。你会娶我的对么？”

曹哥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拉着我朝外面走，“我们回家。”

遇到的很多人都对我们指指点点，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3）

到家里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甩开曹哥的手就爆发了：“我问你是不是还会娶我，我都为了你……”

我说不下去了，觉得浑身都疼，心里又特别委屈，就是觉得这辈子又多了一个莫大的遗憾。

“我……我已经没有钱娶你了。要不……”曹哥突然扳过我的肩膀一脸深情地望着我，“我没办法兑现诺言的话，你跟我最好的兄弟方铭在一起吧，我……”

“去你妈的，姓曹的！”我甩手就是给他一个耳光，我走向阳台，抱着那只猫离开了家。

大概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让任何人靠近我，不，还有怀里的这只猫，她很乖。

我找一家旅馆冷静下来后心里还是比较惦记老曹的，他不会做饭，又没有多少钱了，我该怎么样让他振作起来呢？

老曹手上那些业务资源我基本都有些接触，包括他们交易地点跟仓库我都了解。他们有个网站，www.suyuzuidiao.com，据说由一个名叫苏羽的老毒枭创建的，尽管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但是网站却一直用了下来。

我登陆了网站，发现网站中的几个帖子已经爆了，其中最火的一个帖子封面就是我的半裸照片，能清楚看到眼神迷离的我，以及正在侵犯我的男人就是浩哥……

在置顶帖里面，我发现浩哥已经被人公布了最近违规行业准则的操作，包括但不止于贩卖纯度不够的毒品骗人、睡了自己最好合作伙伴的未婚妻——也就是我，曝光的人正是方铭。

我终于明白在游轮上发生的事情到底是谁策划的了，也知道了为什么离开时那么多人用怪异的眼光看我。

脸有些烫，我抬起手捧着自己的脸颊，猫咪正在舔舐自己的毛发，看到我的动作后走过来舔起了我的手背。

方铭这个人很不简单，我觉得自己要会一会他。

（4）

又是紫荆大酒店，这次房间里只有我们四个人，不过浩哥跟曹哥都被绑在了凳子上，屋子外面有几个带枪的保镖。

“我还以为你不要你男人了呢。”方铭冷笑了一声，扭头看向浩哥，站起身抬起手拍了拍他臃肿的脸蛋，“哟，浩哥，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咱们圈里多少人想找你报仇不？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把你绑起来啊？”

“啪”，方铭抬手打了浩哥一巴掌，“恩？”

“谢谢方……铭哥！”

浩哥的脸蛋已经肿的老高了，眼眶附近还有淤青。

“这个事儿跟曹哥没关系吧，而且曹哥一直对你不错吧？”我对方铭说道。

“不错？”方铭哼了一声，“你知道不知道他从我身上抽成多少？我他妈光给他赚钱去了！顺便告诉你，让海关扣下他的货物还有带他去赌场输钱都是我设的局。想救他吗，来求我啊。”

我攥紧了拳头，又松开了，低声下气道：“铭哥，我，求你放了曹哥。”

“呵呵，都是英雄救美，你今天美人就英雄是吗？想救人就要付出点代价。”方铭走过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坏笑了起来，“上次便宜了浩哥那个死老头，这次不如你就再献身一下，我可是挺想你的屁股跟大腿的啊……哈哈哈。”

“我……”我的脸开始发烧一样热，但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却还想再多问一句，“你如果言而无信怎么办？”

“拜托，那个姓曹的哪里好？他都要直接把你让给我好吗，我如果想睡你非要这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脱掉了衣服……

（丨·苏·羽·最·屌·苏·羽·最·屌·丨该部分文字涉黄已经进行和谐处理丨·苏·羽·最·屌·苏·羽·最·屌·丨）

我穿好衣服的时候已经快要站不起来了，解开捆住曹哥的绳子往外走去，保镖拦住了我：“老大，怎么，真放他走啊？”

“放了吧，这种骚货玩一次就够了。”

我被他这句话气的咬牙切齿，说了句“谢谢”就带着老曹出了酒店，打了一辆车，送他回了家。

我把他放在床上，最好饭后就打算离开了，他拉住我想要挽留，我却恶心的不得了——既是对他更是对自己，我摔门而出，想着他如果追出来自己就回去，我停下脚步默数三秒，终归失望。

回到旅馆，我放在床上，脑袋里一遍遍回放着刚刚的那一幕，我想这会成为我这辈子最大的梦魇，会让我几近疯掉，发愣之际，那只猫跳过来打算倒在我怀里，却被我一把甩开，我不想再让任何生物靠近我了，我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该去死。

（5）

我把有关方铭犯罪的所有证据都报告给了刑警，包括那个走私贩毒的网站。

而我依旧不再是我，我恐惧这个世界，恐惧一切向我打开的人或事物，请不要靠近我，更不要伤害我，倘若你于某天在一个街角看到一个披头散发似乎神志不清的女子正在上蹿下跳，没错，那就是我——已经疯掉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