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安工作,文案狗一枚,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蛮不错单身公寓。
我家隔壁曾经住着老李。
“老李”只是我对他的称呼。他是个技术男,三十出头,也许是因为搞IT,闷头工作,也不太与人交流,说话很快,给我介绍过两次自己的大名也没听清到底叫什么,打耳听着是个挺娘炮的名字,“李妹子”之类的,真想哪天打开他钱包看一眼他的身份证,鄙视一下他老爹的文化水准。
我和老李有时碰巧坐一趟电梯,从“你好”,“早,去上班啊”,“今天买的什么好吃的”,“你手机铃声蛮好听的”等对话,慢慢变成了“那个,我家灯泡坏了,什么型号我也不知道,你要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老李,我出门前煲了排骨冬瓜汤,要不要给你端一碗?”“傻妞走,和我吃碗胡辣汤再去上班”。就这么一天天,你来我往的,互相存了电话,老李的来电显示是“老李”,我的来电显示是“傻妞”,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称呼对方。
但是,你们想错了。故事的发展还没有到上床这个阶段。
我和老李除了日常生活中的互相关照外,毛也没发生。
感情这事,太大了。熟知的就已经有亲情、友情、爱情、暧昧情、男男情、女女情,变态情等等。所以存在即合理,我和老李的感情状态介乎于友情与爱情之间,但也完全算不上暧昧。比友情多一份欣赏,比爱情多一份理智。
我和老李都是现阶段各单位各公司需要的脑力人(min)才(gong),所以时不时的都会加班。我和老李除了电梯里的问候打趣,也多了一个习惯,回家的时候敲敲对方的房门。人若在,炸个花生米,楼下叫个烤肉小龙虾,有时会打开BOSE音响听个triphop,有时干脆打开电视听个响;撸起袖子抖着腿,喝点酒,聊聊闲扯淡的,也聊聊在脑子里认真思考过的。人不在,回房子该干嘛干嘛,等着房门被对方敲响。
现在想想要是真在一块了倒也更爽快,不用再每天电梯里交流,不用每天敲对方房门因为人在的几率基本是50%,房子也不用租两套了。可是啊可是,到老李走的那天,我俩也没干成任何生物个体都爱干的事儿。
9月下旬一个大热天,一份重要提案终于被大客户通过,全创意组的小伙伴们载歌载舞,鸡犬升天,老板当然也很happy,请该项目负责的所有同事一起吃饭喝酒唱K。我发现,容易醉这事,并不是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容易醉,心里面装着事儿也容易醉。酒过三巡,人慢慢从工作状态跳脱出来,慢慢的恢复了平日的二货状态。骂骂咧咧的在念叨一个人。是的,是“老李”。我也算是同事里的工龄比较长,有些工作经验的八零后大婶了,公司的小弟小妹们见状就开始怂恿我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这么好个姑娘你为什么不糟蹋装什么清高”之类行径的“老李”叫来。
老李来了,很客气很礼貌的跟每一个人打招呼,完全不是我印象里的那种口齿含糊不清的那个人。一轮招呼过后,终于来到我跟前,拉着我手说:“傻妞,你喝多了,回家吧”。我边什么也没说,径直打开包间房门走了出去,留下他跟我的各位同事道歉拿着我的包出来追我。
这一次他没有叫快车,叫的专车,我很感动,我对老李说:“你这次挺舍得,叫的专车呢”;老李答:“专车贵服务好,你喝多了,我怕我一个拖不动你司机还能帮个忙”。我一个包甩他脸上扭头看窗外再不理他。
老李,你为什么不开口让我做你女朋友呢?
到家了,我从车上下来。路上酒醒了好多,自己按的电梯上楼。我和老李电梯里并排站着,我默不作声,他沉默不语。电梯门开,我拿出钥匙开房门,他跟在我身后,门打开,他和我一并进了房间里。
我问老李:“你进来做什么?我要睡觉了”,径直走向我温暖的单人床。
老李并排坐在我床边说:“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我心里一阵,脑子嗡嗡作响,定了定神说:“你说吧”
老李:“我要走了,要离开西安,在一家大型企业做技术顾问,明天的机票”
我:“…………”
老李:“…………”
我:“…………”
老李:“你没什么说的么?”
我盖上被子,脸转过去,留下了眼泪。
我蒙着被子,哭着说:“我连你的名子都不知道,你就这么走了……”
听着他在掏什么东西,之后摸摸我的头,轻轻在我耳边说:“我等你来”。
门关上了,四周一片寂静。心碎的声音我听不见,谁也听不见,但是我听见我抽泣的声音。掀开被子,抽张纸擤鼻涕,突然看到床头老李留给我的东西,一张广告宣传折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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