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原来姐姐这么多天,是过着如此的生活。我怎么没有早些问呢?”我不断吞咽自己的口水,感到喉咙钻心地疼。
“可是,小可你就算早些问,又能帮到姐姐什么呢?”猩猩摸了摸我的辫子,从记事时候开始,这就是她安慰我的方式,招牌性的。可她安慰我之余,还是往我的心口扎了一刀。刀子和猩猩一样俏皮,直愣愣堵在那个缺口上,里面的溃烂出不来,外面新鲜空气和血液,也无法抵达心房。
我彷徨了,迷惘了。
慢慢觉得窒息起来。
头扭到一边,眼睛望着回家的路,却始终无法聚焦。
“你那双小燕子一样的大眼睛呢?好呆滞哦。我说,姐姐啊。看我干嘛?你好傻。我说佳佳姐姐没说你。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猩猩若有所思地说。
“也就只是全心尽力地等姐姐回来了。”我的眼睛可以聚焦了。
看到文具店路对面的垃圾桶,一瓶空酸奶掉了出来。
“姐姐是不是知道了你爸爸哇?”
“姐姐本身就是政教处的常客呀。肯定认识。”
“不是,我说的是姐姐又认识了一遍。是你爸爸,不是政教处主任。”
“这又能怎样?”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你不至于吧。”
“对了。我后来又知道了一点,”
“哦。你又知道了。你又知道什么啦?服了你了。”
“哎你别怼我啦。先听我说完嘛!” 猩猩凑到我耳边,“你知道是谁把姐姐告发给你爸爸的吗?”
“说。”
“是,南瓜的爸爸,他刚好就是姐姐的班主任。之前还看见姐姐给低年级的男孩发烟来着。”
“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听南瓜说的。怎么样?难以置信吧!”
“你消息也够灵通的呀!我为什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那是,我以为这没什么关系。你知道的呀,我一般不喜欢捣鼓这些……是人情关系?我也不知道该叫啥。碰到这些,脑袋总不够用。”
“话说,南瓜早些时候,怎么没给咱说呀!”
“咱不也刚给她说了姐姐这么个人吗。”
“是,想起来了。南瓜和姐姐之间居然还会有交集。”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不是这个世界转得太快,是你自己的小宇宙,重力太强大。”
“其实,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大概是不知道了。”
“我也知道。他爱她,他不爱她。她爱的是他的他。”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我是一名清瘦的诗人,将自己养得又穷又倔强。
即提渔网截江围,
妾把长竿守钓矶。
满载鲂鱼都换酒,
轻烟细雨又空归。
这是张君寿的诗。我不是他,没有妻妾没有鱼,连酒也没有。
我被流放在荒岛,这里只有沙漠戈壁,并非无边无际,但是尽头就是大海。
大海深不见底,气闷压抑,每天都上演着鲸落。来自蔚蓝液体深处的呻吟,倒腾到海面上,只剩下一些嘶嘶哑哑的波纹。
我看不见山川看不见绿洲,没有路过的海盗能让我生还。除了海水就是沙,我口渴。口渴带来的幻觉,我看到大风吹翻了沙漠,海水从天上倾盆而下;随之降落的,还有大鱼的尸体。
半山腰的珊瑚丛,被砸出一个缺口。血红色的缺口。
惊醒,确认了下起床时间。竟还有几个小时,钟表才会闹腾。我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后背冰凉。
我听不清猩猩说了几个主语,几个宾语。可是,即使多么不想承认,她的话,我还是都听懂了。
没办法,林语堂也说,人生必有痴,而后有成,痴各不同。
各行其是,皆无不可。
过了几天,学校开始筹备四月份的运动会。
运动会的比赛项目多多,不过只允许四年级以上的同学们参加。所以,对于像我们这样的,好歹混上四年级的同学们来说,人生第一次的运动会,可真是意义非凡呢!
下午一放学,同学们都赶去操场,东奔西走,忙忙碌碌地开始训练了!我至今已经忘记,第一次运动会我报的是什么项目。但辛苦在操场里训练的样子,我却记忆犹新。
一周过后,对于我们这些新手来说,由于训练强度稍微有点大,大家全部歇菜。连一向是铜豌豆的我,全身也都有点酸。
于是,体育老师临时改变训练计划,改成舒展训练了。舒展训练的时候,我们可以心无旁骛地看着跑道上那些练习长跑的小姐姐,各个人高腿长,线条流畅。
当然,没有一个赶得上葛佳姐姐。
训练也会偶尔穿插一些,虽然强度已经明显降低,但是毕竟之前肌肉有些拉伤,做起来,还是怨声载道的一大片。
但不管是什么训练,我和猩猩都相互鼓励着。
而令我更加惊讶的是,一向静如处子、闲步款款的南瓜,竟然自愿报名当拉拉队的领舞。
这个又是后话了。
某个周一,课间操时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平白无故闲下来,顿感春意困倦得紧。和猩猩下楼的时候,我正热火朝天地谈着,运动会上我们要买些什么小零食?运动会晚上大解放的时间,我们又要搞些什么事情?运动会之后没有作业的,超级大大大解放,我们又要去哪里“为非作歹”?
“小……曹可雅。”殷斐哲从楼上追了下来,我们还看见了他后面,紧跟上来的小白胖子,周浩然。
“干嘛?”我只管下楼,并没做什么停留。
“还有你,孟昕。”周浩然越过我,挡住猩猩正望向我的眼睛。
“怎么?有时间,找我再打一架?”猩猩仰起头,脸上现出一些橙粉色的模样。
“嘿嘿!严肃一点!丞相找我们肯定有要事商谈!”我假装要和殷斐哲说事,便从他俩那里,挪开了身体。
“噢!对。哈哈哈。”猩猩也故作严肃地看着殷斐哲,看得殷斐哲尖尖的白脸有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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