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青春氛围最浓烈的月份,选择一切清零。一开始那只是一个冲动的想法,当我在那些高考刚结束的欢天喜地间想要隐身躲避时,觉察到的是那样的悲凉。这份悲凉从2011年的夏天开始穿梭,跨过十几年的时间与空间,向我奔袭而来,我跌跌撞撞,避之不及,只能藏匿在街角汹涌的人群中瑟瑟缩缩。那会我在想,清零应该更早开始。时至今日,我想放下的、放不下的都太多了,许多已经刻进骨血之中,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剥离。
我暂时性的流浪到了另一座城市,坐在街角小广场的石阶上,听着街头艺人的吟唱,感受着无所事事的时光,想念、回忆。看着沿街望不到头的热闹的小摊贩,想着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里,我都没有发现生活还有这样一面。街角的小广场聚集很多人,听着不知道谁点的歌;在我身后不远处,悲伤蛙抓着自己的娃,坐在边缘的位置,手里的小青蛙一下一下的慢慢抖动,抖着玩偶服下的那颗不安定不确定的心。街头表演的神奇之处在于,吟唱滴答掉落在喧闹的人群中,听不清歌词和旋律,却有似乎在唱着每一个人的心事。歌声在汹涌如海浪的人群中,寻觅,坠落,最终似一束烟花般散开,深深坠落在每一个如深海的孤独之中。真神奇,人群在欢笑中享受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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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有一段很难熬的日子,每每深夜中,脑子里总是会多出许多在日光下不曾有过的念头,心里有一只恶魔冲破我脆弱的屏障来到世间,就躺在我床的另一边,就坐在我看月光的对面,就在我发呆失神时站在我的身侧。她低低地声音吟唱着我听不懂的旋律,但我可以感受到那吟唱在吞噬着我的热情、喜悦和力量;那吟唱在黑夜中开始释放着对这个世界的恨意与绝望;她死死钳住我的双手,拉着我一直下落、一直下落……她在描绘着另一个似乎很美好的世界;她极尽夸张地诉说人间的腐烂与迫害;她在发出邀请,邀请她那个日光下积极、快乐的宿主,与她一同沉沦、一起堕落……
为了将这她赶出去,我曾尝试过很多方法,我在她开始出现之前强迫自己入睡,用跑步的多巴胺换一天的稳定情绪;用酒精麻醉自己,强迫自己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当我终于疲于应付她,决定放弃挣扎随她而去时,那一晚的月光跻身进窗帘,包裹着我飞跃到这个城市的上空。月光带着我俯瞰这个城市纵横交错的道路,带我翩跹而入城市中安静的角落,看落幕前的景观,看熄灯后的城市。月光终于在我和她之间,划开一道不大的沟壑,让我自己去呼吸,让我安静下来。月光环顾在我周身,接过我皱巴巴的日子,慢慢地一下一下抚平被揉皱的生活。终于,我可以在月光笼罩中放下挣扎与疲惫,安安静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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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像一只报时的钟摆,牵着小小的指针来回地摆动。生活的摇摆不定把环境中的那些不确定信息邀请进入了生活之内,挥之不去。我变得无法把握生活的节奏,无法让生活行走的它应有的轨道之中。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三餐?这个时间节点是乱的,是在掌控之外的。连基本的生活节奏都无法把握,更是找不到要前进的方向。终于决定丢下一切,去寻找生活最小的确定性时,就突然释怀了。我的日子变得只有睡觉、三餐,多出来的时间全留在了看云、听雨、等山间雾岚上。日子在某一些阶段,变得简单纯粹,而深夜的她也短暂的没有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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