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无巧不为奇 墨善初识木子李
文 I末渡
自古无巧不成书。我与木子李就这样相识在她一段隐姓埋名的日子里,我见识到一个差点被孽欲扭曲的灵魂。所幸,在这个灵魂的最深处,还有人性最重要的东西未被遗弃,那就是诚实和善良。——自述者:墨善
第一章 自古无巧不成书【01】
那天,人事部的小美女欧阳萱给我送来一份应聘者简历,我正忙着收捡一份资料赶着外出。
我接过简历随便瞄了一眼,顺手压在键盘下,跟欧阳萱说:“欧阳,等我回来再看吧。”
欧阳萱嘟囔着小嘴,有点不高兴我对她的冷落:“你不是急着找个女仓管吗?我看这人就挺有诚意的。但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味道。”
“此人是少只耳朵还是少只眼睛哈?”我喜欢拿这小女生开玩笑。
她上半年刚从学校出来,嫩嫩的,一逗她就扬起嘴角,笑得像一缕缕能折射出彩虹的阳光,让人看了就会觉得活在这绚丽多彩的世界上,是件极其美妙的幸事。
外面灰暗的天色没有影响我忙碌地工作进程,我边把资料塞入资料袋边说:“我马上要赶去市食品监督局,王总已经在那边等了。这样吧,你安排一下,我下午三点之前赶回来面试她。”
“可是,她已经过来了。一大早从泉州赶来的。”
“泉州?不是本地人啊?不过泉州离这里也不远,我们厂里有员工宿舍,方便。要不,现在让她回去,吃过中饭,睡一觉再过来也不晚。”
“可是......”
滴.....滴......滴......王总的小车司机在楼下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亲爱的,我真没时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抓起资料袋,从欧阳身边闪过,撒腿跑出办公室,身后还响着欧阳不快而无奈的声音:“墨厂......长......你.....”想必她还在不爽地跳脚。
这是06年秋季,我在福建南安一家轻工厂做珍珠棉,任生产厂长。其时,国内的销售市场上,各类物资、各类品牌为疯狂甩货而变相、变态降价的不正常现象也渗透至珍珠棉制造业。
城市的街头、乡间的集市,无处听不到店主、小贩们吆喝得叫卖声,从遥远的“店铺到期转让大减价、亏本清仓大甩卖”一直哭诉到如今的企业倒闭、老板跑路等“亏成本抵债”价和“良心价”。
如果这些都尚不能引起人们足够的同情心和购买欲,那么,“跳水价、跳楼价、空降价”等歇斯底里地叫嚣,又能掀起人们新一轮“捡便宜”的狂购热度。为持续这些狂热度,卖家们还会打出让他们自己“挥泪、吐血”的让价广告,让某个还存有最后一点怜悯心的过客,傻傻的、心安理得地掏空自己的口袋。
这些人们习以为常却极不正当的商业竞争所造成的恶性循环,致使珍珠棉生产企业也同样陷入困境。为让企业走出‘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尴尬场面,王总决定重新启动食品生产系统,把目标转移至当时正生机蓬勃的、真空包装食品的小海鲜、果蔬等酱菜系列上去。
福建的鞋业做得非常成功,谷物、薯类、豆类等膨化食品和小海鲜、小干菜等酱制食品同样做得有声有色,人们有目共睹。
几年前,做鞋底出身的王总突发奇想,从“王氏鞋业”脱帮单干,创办了“王氏食品厂”,主打产品是酿酱油,顺带做些地方干货的“酱菜”,挂在晋江一家知名食品企业名下销售。
因产品单调,又没有自己的品牌和实力参与市场竞争,没赚到什么钱,就及时改做了势头正旺的珍珠棉,被他幸运地赚到了一大笔资金。他就再投入,扩建了几栋生产厂房,把酿酱油的食品车间和生产珍珠棉的轻工车间分了开来,空余的厂房原地待命,留作后用。
他也没摘掉“王氏食品”的牌子,而是加挂了“王氏轻工有限公司”的牌子,准备好什么赚钱就做什么的生产计划。
王总没有彻底终结食品厂的意图非常明智,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生产珍珠棉的小厂家像雨后春笋般在南安及周边地区大面积冒出头来,开始了惨烈的价格战。
可想而知,“薄利多销”这种老实又老式的经营策略并不适合“王氏轻工”这样的新兴企业,因为生产规模不大,而薄利多销的第一原则,肯定就是量大才能压死人。
所幸,有了办厂经验的王总作了两手准备,叫我做好重新启动生产酱菜系列的可行性报告,跟他一起去局里找他一同学商榷,征求他同学的意见。
当然咯,商榷征求是假,垫好关系是真,这没办法,大家都这么在干。
王总的同学对我们的报告方案非常满意,答应王总,他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我们。
局里有人好办事,特别是食品生产行业。我们都心领意会于这样的行规,所以,午饭就在市里的一家高档酒店进行,陪王总同学和同学局里的同事喝了不少洋酒。喝得时间较长了些,赶回厂的时候,已过下午三点。
在回厂的路上,天色逐渐阴霾,慢慢沉暗,随后就飘飘洒洒地下起了雨。
尽管福建的气温比较温润,但毕竟深秋初冬,单件衬衣被雨打湿的话,还是会凉得人瑟瑟发抖。
我们在办公楼大门前停车的时候,看到对面还在粉刷的新车间的墙角边,站着一个只穿着短袖黑T恤的年轻小伙,双手交叉地抱着胳膊,正仰着湿漉漉的头,一脸愁云地看着越下越大的秋雨。
司机小王扁扁嘴说:“那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怎么不进车间躲雨,站脚手架下吹风淋雨等感冒呢?”
他是王总的亲侄子,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我和王总都喝得有点晕,顾自下车,没接他的腔。他只得自问自答说,“哦,可能是施工作业的粉墙工,下雨没法干了.......”
等我洗好脸、泡好茶,喝了几口感觉好一点后坐落到办公桌时,才一拍脑袋,想起了早上欧阳萱给我的那份应聘仓库保管员的简历。
我翻出来看看,除了年龄有点偏年轻(未婚)不合我以‘已婚求稳’的招聘条件外,没看出其他什么异常情况,就打电话问欧阳:“欧阳,你早上说的那人还在厂里吗?”
“你还说呢,人家都等一整天了。”
“那你带她现在就来我的办公室。”
“呀,她坐不住,经得我们同意,去逛厂区了。”
“糊涂,你们怎么能让一个陌生人进生产厂区呢?”现在轮到我语气不快了。
“生产重地,生人禁入"的安全标识钉在每个生产车间的各个出入口,欧阳却明知故犯。
再者,机械流水生产食物的地方,我总认为是最脏的地方,如果让一个不熟的人看了去,可能会发生许多让人意料不到的事。
别误会,我不是担心被人看到不卫生的生产环境而遭至举报,我是担心给人看到如此脏乱差的场地,会产生对包装食品从此有了恐惧反应的心理阴影。这非常糟糕,我本人就患上了这样的心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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