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几年,黑龙江煤城七台河。
连绵起伏的深山老林围着矿区小屯子;红瓦,木栅栏……充满东北风情!
勇娃17岁,工作是煤矿井下镐匠,打眼放炮挖煤。
17岁正是风发正茂的好年纪,青春懵懂。
我租住在屯子里,月租金30元。房东也是井下挖煤的矿工,本地人。长得牛高马大,十分彪悍,一看就是典型的东北大汉。
房东有一个14岁的女儿,长得亭亭玉立,很是漂亮。
当然,我也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每天下班后,我都要坐在女孩家院子一角的院墙上,悠扬地吹口琴,要不就是弹吉它高歌一曲。
当年最流行的《星星点灯》、《水手》等流行歌曲,我都能弹唱一嗓子。
小院因为我的到来,充满了文艺氛围,满满的人气。
哈哈,我是屯子里唯一的一个矿工文艺青年。
可能是日久生情,女孩静静地对我有了好感,我们经常在一起唠嗑儿(聊天)。
一天清晨,女孩和一个6.7岁的小男孩(女孩表弟),敲开我的门。
那天我正好休息不上班,在小屋炕上听音乐,小收录机里传出张学友撕心裂肺的情歌。
炕头上整整齐齐码了一大摞各大歌星的录音带。
……
“勇哥,今天有空吗?”
女孩羞涩地问我,用手捋了捋额头漂亮的刘海。
……
“有空,有事吗?”
我操着一口纯正东北普通话,有点欣喜,盯着女孩漂亮的眼睛。
作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我想去街里赶集,你能一起去吗?”
……
“嗯……去……,”我略微思索,温柔地回答道。
因为当地盲流(流浪汉)太多,一路又是深山老林,半天看不到一个人。
一个女孩和一个小男孩走在路上不安全。
女孩渴望的眼神,成功地激发了我雄性的保护欲。
那时的我因为劳动,一身的腱子肉,揍几个坏蛋还是没有问题的。
女孩很高兴,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我背了一个小包,里面放了两瓶水和一些零食。
还不忘在裤腰带上挂上一把猎刀,路上防身用。
90年代,矿区谁管你裤腰带挂猎刀啊,附近林区还有熊瞎子呐!
一路上我们无话不谈,小男孩充当电灯泡。
女孩谈到他家最近的情况不太好。他哥酒后和别人干架,现在还在班房里。老爸也经常借酒浇愁,脾气不好。
我也只能好言安慰!
女孩、男孩、连绵的青山,高高的针叶松树林。此情此景,我不由得歌兴大发!
轻舒歌喉清唱:“走过了一山咯……又一山咯喂……;”
“……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
好听的流行歌曲是一曲接着一曲,勇娃在林间小路开起了个人演唱会。
女孩痴痴的听着歌,和我一路同行,高高的密林小径不时传出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
到街里赶集太远了,小路两边的密林不时传来各种动物的怪叫,让人毛骨悚然。
但不影响我们的兴致盎然。
女孩和我越挨越近,就差没有手拉手了。
我也想把女孩揽在怀里,好好保护她。
但是,我是一个自控力很强大的人。虽然我的内心蠢蠢欲动!
万一我控制不住,在路边草丛把女孩办了,就麻烦了。
我的良知告诉我:“女孩信任我,我不能辜负她,伤害她,要做一个正人君子。”
走了一个半小时路,终于到街里了。
东看看,西瞅瞅,各自买了一些小东西。我还请女孩和小男孩吃了一顿东北酸菜粉丝炖猪肉,小男孩擦了擦嘴巴对我说:“谢谢叔叔!”
……
“叫大哥哥”
我喝了一大口冰镇啤酒囫囵道,心满意足地望着女孩。
女孩吃相优雅,不声不响。
……
赶集过后,又甩了一个半小时火腿,回到屯子。
矿区屯子的夜静悄悄,偶尔传来猫头鹰哇……哇……的怪叫。
空气中隐约透着一丝怪异!
我哼着小曲,上炕睡觉。
……啷个哩个啷……
虽然是夏天,也要烧一下炕,睡起来舒服。
和美丽女孩赶了一天的集,我心情不错。也走累了,今天睡个早觉,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和女孩继续缠缠绵绵。
正在美梦,勇娃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咚咚声猛然惊醒。
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见小屋的门咣咣直响。我稳了稳心神,细听。
“……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看我大棒子不削死你……,”
“……咣咣……咚咚咚……!”
大木头棒子凶狠擂门的声音狂暴而猛烈!感觉木门马上就要被砸开。
“……别砸门啦……!”
一个女声哭喊道。
我猛然明白了,肯定是房东,女孩的彪悍老爸在擂门,他的老婆在劝,在拉他。
肯定是误解我了,把我当成了色狼,想拐跑她的女儿。
因为白天赶集的事!
我坐在炕上一动不动,我太年轻了,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怎么办,怎么办。我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最后心一横,爱咋地咋地吧,随便你怎么擂门,我就是不开。
还得感谢他把门做得结实,又擂又踹了半天门,木头门硬是纹丝不动,一个洞都没有。
也可能是女孩老爸喝醉了,没有劲。
擂了半天门,大棒子老爹终于被拉走了。
谢天谢地,但我再也无法入睡,生怕大棒老爹再来擂门。
就这样坐到大半夜,后来迷迷糊糊往炕上一倒,爱咋地咋地,睡觉!
天亮了,没有心情上班,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啊。
我收拾收拾东西,单身汉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套被褥,一箱衣服,一套锅碗瓢盆。
打开门,门被昨天晚上大棒子擂的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一根碗口粗大棒子伤痕累累扔在门口。
我很快在屯子的另一角租好房子,一趟就把家搬好了。头也不回离开那个让我心惊胆颤的院落,招呼都没打,我对大棒子还心有余悸!
后来,在屯子遇到女孩,女孩对我说。
她说当天我们去赶集,她老爸有事中途下班,不知道我们去哪里了。当天疯了一样到处找,以为我把她拐跑了。
赶集回家后,女孩怎么解释,她老爸就是不听。借着酒劲来擂我门,要教训我。
最后她老爸详细问了小男孩(女孩表弟),才知道是女儿想赶集,路上怕,老爸又在上班没空,所以叫我陪她们一起赶集。
也就是说找了我一个免费保镖,一路上对女孩和小男孩保驾护航。
听了女孩的话,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勇哥,哪天我们又去赶集,好吗?”
我看了看女孩清澈纯真的眼睛:“算了,我不想领教你老爸的打狗棒法!”
女孩失落地转身,留下一句:“勇哥保重!”
望着女孩美丽的背影,我也感觉到心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时光飞逝,又过了半年,我跳槽到屯子附近另一个煤矿干活。
这天,挥汗如雨,正在井下干活的时候。一抬头,猛的看到了大棒子老爹!
我心一惊,心想: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棒子老爹见到我,有点不好意思。张着大嗓门:“小勇子在这干活呐!”
看着棒子老爹和我一样黑黢黢的脸,我露出大白牙:“……老叔……,你,你也在这上班啊。”
下意识地看看棒子老爹背后有没有大棒子,真是一朝被棒擂,十年怕棒子。
“今天下班叔请你喝酒,去不?”
我有点不敢相信,东北人真是豪爽啊,说打就闹,恩怨分明。
难道要整一个东北菜小鸡炖蘑菇,感谢我曾经做过她女儿的免费保镖?
“今天下班我有事,改天吧,”
我婉拒了棒子老爹的邀请。
“那天不好意思哈,我以为您女儿告诉了你我们赶集的,让叔担心了”
“我能理解一位父亲保护自己女儿的心情!”
我放下手中的挖煤镐,看着彪悍大叔的眼睛,大叔眼神很温和。
……
自从大棒子擂门事件过后,年轻的我总结教训。一定要和年轻漂亮的女孩保持距离,不能走得太近,要不然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在以后的打工岁月一直保持这个信条,但,我离开黑龙江去了辽宁大连,在大连农村面包厂上班。
又因为特意和面包厂里的女孩保持距离,差点招来杀身之祸!
面包厂只有两个男工人,其余10几个全是女孩。我是长得最帅的那个,又多才多艺,女孩们都有意无意想亲近我。
我因为前车之鉴,都拒绝了。
直到有一天,面包厂厂花想和我打情骂俏,被我硬生生回绝了。
要保持距离啊,特别是美女!
厂花感觉到自己的美貌第一次受到了轻视,就叫了当地一个泼皮来厂里收拾我。因为我的强烈反击,正当防卫,泼皮落败。
泼皮最后又叫了一面包车泼皮来教训我。
具体故事情节我会在下一篇文章,《面包厂的唐僧肉—勇娃》详细描述,可谓是场面惊心动魄,情节跌宕起伏。
我手背上至今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就是当时的见证。
——勇娃写于2023年6月2日 (勇娃纪实小说)原创工人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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