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老宅子是父亲花了几担小麦,(一担300斤)从夲村的一个富裕人家手里买来的。宅子是他家的马房,不足二分大的窄半院。门前盖有间半大房,作为停大车的地方。后来父亲叫来亲戚邻居帮忙,母亲做饭侍侯匠人,两人一起夲手起家艰辛的盖起来五间厦房。从此,他们才告别蜗居了多年的老屋,离开了与叔父一院子住两家的窘境。大门口西边中线上,有一棵与邻居两家共有的老皂角树,因树年长时久,树身己全部朽空了,自然形成了一个望天洞。但它却根深枝壮,叶茂果繁。枝间上筑起了两三个喜鹊窝,每天早晨起来就听见叽叽喳喳的报喜声。树上每年都结下很多的皂角,吊在树上摇来晃去。由小慢慢地长大,由绿色渐渐的变成了黒角。村里的大姑娘,媳妇们经常来到家里,寻母亲要打上几个皂角,去村头的涝池里洗衣服。
每到了成熟的季节,父亲就爬到大树上,拿起长长的棍子使劲地在树上敲打。我和母亲及小伙伴们在树底下不停的向麻袋里拾,还要不时的向上观望,总担心害怕一不小心皂角砸在头上。摘下这些皂角,父亲把它卖掉给家里补作零用。
夏日里厐大的树冠,把半个巷子的阳光罩的严严实实,树荫下常常围满了人群,男人们谝闲、抽烟,妇女们纳凉,做针钱活,消磨着时光。冬天的晚上,要是刮起了大风,就能听到树上嗖嗖的风叫声,吹的门响帘动,吓的我在被窝里都不敢出声。因树大招风,大人们睡在炕上,听见那风声的大小,便知道明天的天气了!
父亲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他把大房下有限的空间,用木板在门道里搭起了木楼,把不用的杂物全部放在空中楼阁。在墙上又是打眼敲木,又是钉钉子作挂架,把平时不用的农具全部悬挂在墙上。一眼望去,犹如一幅美丽的黄土情山水画。房前檐下挷绳吊勾,将竹笼、纸箱悬挂在空中。那千姿百态的杂物,就像栩栩如生的木偶人物,咧嘴齿牙,令人可笑。厦房里父母住在前,我居其中,灶房设后。
母亲经常叮嘱我们,家里要保持"天天防客,夜夜防贼"的家风祖训。每天她把小院子淸扫的干干净净,屋子里收拾的卫卫生生,到处都是一尘不染。干净卫生在巷子里有了名。正因为如此,我们家里基成了生产队管"工作组"饭的专业户。尽管,院子窄的可怜,自行车连个头都转不过来,还得要借上房子门,才能调头出行。特别要是遇上家里过红白喜事,院子里挤的水泄不通,大炕上也坐满了人,甚至地下连鞋都分不清是谁的!厨房也要放在后院里,摆桌子吃饭还要借别人家的地方!但是就在那时候,村里的人还是羨慕的不得了!说我家是个"砖窝窝'',妈也常常把我有五间厦子挂在嘴上,唠叨不休!
后院里有一棵石榴树,叶绿、花艳、味甜、果丰满。金秋十月,石榴张开了它的笑脸,露出了红红的唇齿,实在招人喜爱。过去清扫茅房,出猪圈里的粪,全靠人担进肩挑出,累的人实在受不了!
随后父亲与我将大门加宽,可院庭的中央,两只车轮却不能放下。只得一个架子车轱辘在房檐下,一个轱辘在房檐上。尽管高低不平,一高一低,拉运难行。但比起人担肩挑简直轻松多了。门口的皂角树和那棵石榴树正好档住其道,不得不忍痛割爱,将百年以上的皂角树和惹人喜爱的石榴树挖掉。从此,再也看不到那榴花引蝶,蜂釆蜜的繁忙景象;再也看不到满枝果实磥磥低头笑的景色;再也尝不到那红似火,圆如豆,甜胜蜜,纯绿色的果实了;再也听不那风声如笙般的乐调了!
人不愿离故土,我不爱舍老屋,最终还是弃舍了老屋。在后巷盖起了平房,虽然院子宽大,门畅室亮。但却难忘对老宅子的眷恋,不时地想起了老屋里的角角落落;想起了房子里上面的玻璃瓦,一缕阳光射进了小屋,我仰视观天,忆斗转星移的岁月,展未来生活美景。夜晚,那月光掠影的景色将我渐渐的带入了梦乡,虽然离开了老宅子已卄多年了。但梦游故乡总是老宅子的影子,回家总少不了到那里瞧瞧、看看。因为它,给我童年带来很多的无尽欢乐;给我生活带来许多的美好回忆;给我今生带来更多的留恋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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