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这几天每次吃饭时,都会打开电脑,刷半集新《倚天屠龙记》。
终于看到张翠山夫妇回中土,返武当,一路刀光剑影,还把最心爱的孩子给弄掉了。
只是张翠山并不知道,这还不是最大的惩罚,上到武当之后,他们的厄运大幕才完全拉开。
因为他并不知道,在此之前,殷素素早已与武当有过太多的恩怨纠葛。因为殷素素的缘故,武当三侠俞岱岩才受了伤,虽然殷素素不是罪魁祸首,虽然她最后尽量补救,但是俞三侠却还是在担架上整整躺了十年。
十年时间,世界发生了太多变化——
正邪不两立的张翠山与殷素素成了夫妇,这十年,他们在冰火岛相依为命,感情渐深,还有了可爱的孩子;
殷梨亭十年前订过亲的纪晓芙被杨逍掳走,生性凉薄的丁敏君自以为得势,就连见了殷梨亭也会忍不住冷嘲热讽;
金毛狮王谢逊避居冰火岛,认了张无忌当义子,虽然未能放下仇恨,却过得很快乐,因为在张无忌身上,他看到了希望;
只是这十年,对俞岱岩来说,每天都是煎熬。卧床十年,时时事事都要看别人脸色,就算是一个不争气的怂包,也会忍不住,更何况俞三侠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
活不成,整天里仰人鼻息;死不了,大仇未报又怎能安心求死。
02
武当七侠,各有千秋。
宋远桥宗师气派,俞莲舟豪气重义,俞岱岩侠义为先,张松溪足智多谋,张翠山善良厚道,殷梨亭儒雅深情,莫声谷正直刚烈。
在《倚天》,武当七侠里,俞岱岩第一个出场,行侠仗义,却不想所救非人,明明好心救人,却被别人推出去当作了挡箭牌。
无异于江湖仇杀,却阴差阳错得到了屠龙刀。因为屠龙刀,他才被殷素素所伤,埋下了一身悲剧的伏笔。
虽然殷素素不想害他,明面托付都大锦护送他会武当,暗地一路相随,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逃不过幕后的黑手,俞三侠落了个全身筋脉尽断的下场。
前一刻还是行走江湖人人敬仰的大侠,后一秒却成了躺在床上生活无法自理的残废,如果不是报仇的念头始终支撑着,也许他早就自杀了。
十年后殷素素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连语气词“嘿嘿”二字都不曾忘记,可见在他的心里,这份仇恨到底有多深。
有人说就因为他不够大度,没有选择原谅,才造成了张翠山夫妇的悲剧。
其实我想说,不曾有过俞三侠的心路,又怎配评价俞三侠的所作所为——
武功高强,却遭人暗算,身负侠名,却一直躺在担架上虚度光阴。我想,这事情换了谁,都无法真正放下。

03
十年来,看着武当的弟子一个个长大成人,行走江湖,而他始终躺在那里。
十年来,就连基本的生活都需要别人来服侍,原以为可以孝敬师父,光大武当门楣,事实的情况是自己反倒成了大家的累赘。
师父不会说什么,师兄弟不会说什么,可在那些不知情的晚辈眼里,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看着眼前树木发芽、长叶、开花、结果、落叶,然后被白雪覆满,虚度一年光阴却无可奈何。
而且,这一躺就是十年。眼看着松鼠们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尽享天伦之乐。很多时候,他知道自己还不如一只蚂蚁,因为就算是一只蚂蚁,也可以自由行走。
因为没忍住,又害得张翠山夫妇双双自尽,张无忌成了孤儿。放不下的仇恨背后,又增添了无尽的懊悔。
最要命的是,这样的三重痛苦,他又整整忍受了十年,又蹉跎了十年光阴。
二十年中,俞岱岩没有神经崩溃而疯掉,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了。
所以,在张无忌用被掉包的“黑玉断续膏”为他疗伤的时候,他强忍剧痛,不肯发出一点呻吟,不让无忌悔恨内疚,未尝不是为自己赎罪。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俞岱岩不是英雄,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04
人生七十古来稀,减去少不更事,减去耄耋老矣,真正留给我们有效时间又有多少呢?
不经意的时光流逝中,一切都变化了太多:曾经的风马少年,早已在生活的重压下喘不过气来;曾经傲视天地的弄潮儿,也会因为伤病而逐渐佝偻了身躯;曾经清秀可人的邻家少女,不仅嫁作了他人妇,还抱着娃娃……
受伤前,俞三侠还是而立的中年人;痊愈后,却早已知天命,人生最好的年华,就这样蹉跎而过,一事无成。
在红尘俗世讨生活的我们,何尝不是这样呢?
十年前,我是二十郎当岁的轻狂少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不知天高地厚;十年后,我是大腹便便的油腻男,在生活的忙碌中庸俗了自己,却无能为力。
十年前,我们一群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是单位活力的象征;十年后,同龄人大都相继离开,就这样走出视线,就连联系都少得可怜。
经常说着,饮冰十年,血仍未冷。其实,我们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们。
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单位还是那个单位,只是,活跃在我们眼睛里的人,却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些人。
再回首往昔岁月,不过是一事无成,时光蹉跎。

05
我们不是张无忌,不能像主角那样人生自带外挂,不管遭遇怎样的不幸,总能很快满血复活。
更多的时候,我们就像俞岱岩,不经意遭遇的不幸,总会剥夺我们的全部,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其实就算是主角,也有太多的不得已——
张无忌身边的四美,也在命运的车轮中风流云散:小昭远赴波斯,只剩明月寄相思;蛛儿今生别过,记住的只是记忆里你的样子;芷若遁入空门,从此不问凡俗事。
很多年前,陈奕迅在《十年》里唱到: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人生聚散无常,何须十年,也许一个擦肩,就是物是人非,不仅是别人,就连你自己也不是当初的模样。
因为十年前你身边的人,大多早已远离。十年前的你,早已在生活里投了降。
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十年之后,又会在哪里,你们之间还有着怎样的联系呢?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她)也不知道,其实,也许老天爷都不知道。
十年之后的你,又将是怎样的模样?一样的不得而知。
不如过好每一天,别让剩下的时光再蹉跎,无论事业,还是婚恋,不求不负今生,但愿不负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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