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记不住路,记住了中药香,每次闻到药香的时候,便知道要过马路,路那边有通往工作园区的班车
生活被药香硬控,且重复性很高。
固定的闹钟,闹铃第一次响后,眯眼关掉,再睡十分钟后起床。洗漱等流水线一样,快速完成。
出门步行到地铁站的时间因为步幅、频率确定是固定的。早上的地铁一分半一趟,保证每次去很快能乘坐上,没有等待的痛苦。坐一站后,换乘另一个车次,早晨三分钟一趟。需要乘坐十八站。每周大概会有两天有座位,三天全程站着。有座位的时候,会在线看看书。没位置的时候,便随心线上学几分钟语言,无所谓会不会,只是学,像玩游戏,目前已到第十七关(学到第十七章)。一种语言学不下去,换另一种。
到站后,乘坐三段电梯,下一段,上两段,便到了出口。出口有一小片绿化,蜿蜒曲折,需要走两三分钟,树木高低错落,有樱花树、栾数、梧桐树,树下是四叶草、草坪草、郁金香等。
走出后,沿着路边走三五分钟,便到了桥上,桥下两三米的是河,两边密布着柳树。时不时有人隐匿在层层叠叠柳枝中,在河边钓鱼。仔细看在桥河掩映的地方,有用废铁皮、树桩、塑料纸搭建的简易房子,房子旁面种了蔬菜,一小片油菜花。偶然一天经过的时候,瞥见一抹黄,发觉是油菜花。
过了桥,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就闻到药香了。很安心的感觉,甚至觉得有种莫名的好闻,有想去喝的冲动。年少时,相当恐惧这药香,闻到总觉直冲天灵盖儿,一整个痛苦面具。喝着不是酸苦就是浓烈的苦,仿佛要彻底破坏味蕾。纵使,明知道是用来治疗疾病的。饭前吃,每次能耗到其他人都吃完,还在闻药味儿。恐惧于这可怕味道的液体进入口中。现在是感激又爱闻,这药香成了重复、无聊生活的调剂品。
药香是从区里中医院飘出来的,医院只有一栋楼,紧挨着的旁边是医院的停车场。药香是转向的标志,告诉自己该过马路了。这个红绿灯需要等五分钟左右,是主干道,除了等直行的车流停下来,还要等转弯的灯。过了马路,深蓝色的班车准时停在路边。坐上车,十五分钟到园区门口。进了大门,右手第一栋就是公司大楼,开启一天的工作。
晚上下班后,在早上下车的地方坐上班车,十分钟停到早上马路对面的位置,也便是中医院斜前方。推开车门,药香扑鼻而来。很兴奋,到此刻这一天工作正式结束,闻着药香,快步朝地铁站走去。
很快又到了桥上,有年头的香樟树枝垂的低低的,路过的时候不注意会碰到脸。几次停下来闻闻香樟花香,听说是夏至未至的味道,实际上没有闻到,可能味道过于清淡,和空气的味道混在一起了。
夜晚的桥上,时常能看到三个大哥,一个卖烤冷面,一个卖臭豆腐,还有一个卖菠萝。其中,烤冷面大哥最年轻,不善言辞,每次都是沉默制作,甚至会关上小餐车顶上的小灯泡。没去臭豆腐大哥那儿买过,只每次听着他乐呵呵的和客人聊一些俗常的话,天气呀,今天工作顺利这样的话。卖菠萝的大哥会将菠萝平摆完整个三轮车,其中一大半都是完成削皮的。在路灯光下,远远看着是暖心的黄色,近看心里会升腾一股莫名的暖意。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他们,管控严的时候便看不到,松一些又会出现。在看不到他们的时候,路过时会想,他们一定在别处摆摊某生活,一定是狡兔三窟的。
像幽灵一般于黑暗中穿过地铁口的那片绿化,大树晚上基本上会将路灯光给遮盖的严严实实。同样的路径进入地铁站后。晚上班次等待时间五到七分钟,比早上旧一些,也基本上都会有座位,这点很幸运。换乘下一班时候,需要等待十几分钟,因为这班只坐一站。会感觉最后一段格外难熬。
出站后,会走的更快。进到小区,会一直搜寻六楼那间房是黑暗还是亮灯。如果是亮灯的,代表室友J已经先于自己到家了,心里的快乐会大大抵消掉最后一段等待的苦。回家后,过不了些许时间,便洗漱休息了。
这种天过的准确、固定,重复着一天又一天。只能尽力找些新鲜感。更可怕的是,就这样的天想要一直过下去,竟然也是一种奢望。毕竟,身处动荡年代。其中的药香是工作时间开启和结束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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