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年,我读了一篇《从清明到夏至》。那个寒假,我试着给作者李配天姐姐写信。她大我约莫两岁。我们通信一直持续到了高中。后来配天姐姐出国,去了意大利。
仔细想想,差不多过去了十年。
清明节前恰巧看到朋友圈有学弟妹去四川师范大学参加外研社英语辩论华西赛。想起两年前的四月,我被推荐去参加上海英语辩论国际公开赛,并经历了我当时以为的人生的低谷。
那时看着满街闪烁的霓虹,总感觉身处闹事,身无长处,身少依靠。暖融融的气氛不是丧者的专属,交际和寒暄不是败者的享有。于是在否定自己一项技能的时候,亦否定了其它。于是学业处处,情感处处,边靠着同年8月即将去往捷克交换的美梦,在无数个深夜给自己加油打气。
现在想想,人生无处不低谷。就好像以前高中常写苏东坡的一句诗:人生何处不青山。
我那时总在梦呓与困顿中想起斯佳丽的塔拉庄园,想到她在庄园被毁后握着一抔红土,满怀坚毅地对自己说:Tomorrow will be another。
18年10月,在塔县支教一个月后对于去留不知所措。中巴边境线上的这座小县城留给我太多永生难忘的回忆,在漂泊近半年后。我开始重新审视gap year对我的意义。正如汤晨和我说,你不可能靠它吃饭,你也不可能一辈子这样去生活,它只不过是你了解世界了解自己的一个契机——但借助它了解,也不失为一件坏事。(我走掉了塔莎古道,一条因修水库将不复存在的路,现在想想还是很骄傲。)
后来我离开塔县离开喀什离开南疆,西域三十六国成为我心里的一根刺。
小时候背的二十四节气歌,又再一次在脑内循环: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我从没有想要刻意争取的、甚至在某一人生阶段因为特定的因素极其想要远离的东西,最后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的身上。好像生活和我开了一个玩笑,但我又在感激和逃避之间犹豫不决。一番操作后我踩狗屎运般的拿到了心仪高校的条件offer,而现在只差一个雅思成绩。失业失学失恋大龄女青年似乎可以丢掉一个tag了。
人大概一辈子都在成长,有些活在父母的期望中,有些活在对自己的突破里。小时候我看过一部极幼稚的电视剧,叫做《微笑pasta》,生活有什么烦恼呢,微笑就可以了。(p)但是有一段男二对男一说,我们来battle吧。
男一看了他一眼,说,我只和自己比。
每一次都比之前的自己厉害一点点,真的是太酷的一件事呢。
失恋后的三天时间里,我的朋友们轮番上阵,带我去看时装周,陪我看展看剧喝酒撒欢,介绍新朋友给我认识,甚至晚上来我家陪我一起睡。肚子里灌了满满的辣椒和酒精,又胆大无视上海阴冷的薄雨。于是折腾几天后,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差不多瘫了一个星期,可我还是昼夜颠倒的作息,一边嘴上说着我不在乎啊,一边还是会难过。我把这种难过归结于未完成事件,我希望有一个体面的分开仪式,来结束这段感情。
而现在几乎不熬夜,保持着一天一部电影,一周一本书的频率。偶尔还是会因气温的升降带来情绪的波动,短暂失眠或是致郁,低潮一阵一阵来,努力的维护好内心的秩序吧。
人生已然过去了二十三个清明到夏至。
逢春之时煮酒小憩,
清风惊扰一树红雨。
你来时携着泠泠泉音,
目若远黛流云。
华雯怡
三月初七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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