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墙根边长了一棵枣树,原先并不起眼,一副貌不惊人的样子。长了几十年还是如小孩的胳膊那样粗。后来经过翻盖新房,院子里的这棵枣树好像吸收了天地之精华似的,忽然间就长大了。
它不像白杨树那样有笔直的躯干,繁茂的枝叶。它的腰身蜿蜒得像一条变形的巨龙,躯干的外面有片地方皴裂得像长了个瘤子,还有个地方凹陷了一道沟,往外面流着像眼泪一样的泪液,红津津的,看了让人感到不舒服。我觉得,想必那枣树是生了毛病,因为它上面会时不时地掉下来一个又一个奇怪的虫子。
每年初夏,枣树上面开满淡黄色的枣花,星星点点,飘落院子地面上一层。麦季晒麦的时候,小麦里总是有扫不完的枣花。 院子本来就不大,被这棵枣树占去了一片天地。秋天的时候这枣树上也结不了几个枣。即使结了枣也不好吃,酸不溜湫的,不招人喜。
还是把它刨掉吧!我家先生不断地这样说。家里就这一棵树,好歹有个凉荫,省得给车搭棚子,还是留着吧。听婆婆说这棵枣树和我家先生一般大,栽这棵枣树的时候婆婆怀里还是抱着他栽的。
在刨与不刨中,这棵枣树在我们意见不同的僵持下居然又多活了几年。
枣树的根越来越旺盛,躯干也越来越粗壮,大有一种势不可挡之势。旁边的地板砖被巨大的生命力眼看就要掀翻,墙根边打得好好的水泥汀被它撑得裂开了缝。更让人无语的是整个院子里的地板砖砖缝里会不时地拱出一棵又一棵枣树芽来,枣树芽越长越大,最后成了一棵又一棵的小枣树。
开枝散叶也不得是这样的,把主人家的院子都给侵占了。用钳子把枣树芽给拧了,不在家的时候它又长了出来。 没办法,我们没有事的时候就开始揭地板砖,把地板砖下的枣树根一点一点的铲掉,棕褐色的枣树根如铁棍山药一般长,周围有毛茸茸的长须。一块一块的地板砖揭下来,又一块一块地装上去,累得满头发大汗。身边的花蚊子能把人吃了,老公后背上招来几个大扁皮,气得他头上冒烟:“无论如何也要刨掉这棵枣树。”
不能再心慈手软,必须把它刨掉。再不刨恐怕把院墙都能给长塌喽。不在家的日子,这些草木疯狂着呢,差点就成精了。
刨吧!不要怪我们无情啊!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太张扬!怪你们太贪心!
墙边刨树可不是那么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刨了半晌午才彻底刨掉。有人说,树上不会住有什么“树仙”吧?,听了之后,心里有点犯嘀咕,刨树之前免不了对着枣树又上了一柱香,拜了三拜,磕了几个响头。
后来那些旺盛的树根居然穿过墙头,在邻居家的大门口又长了一棵和我家一模一样的枣树。这枣树的生命力,旺盛得简直令人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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