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喜欢把长发披肩,眉毛虽然修整了一下,五官也比较标致,但是塌鼻梁和婴儿肥像是白纸上着染了一抹黑色,让人扼腕叹息。
但事实上,完美无瑕的东西,并没有有缺点的东西好,一个遥不可及,一个近在眼前。小圩(别名)是一个,性情飒爽,但外表略显楚楚可怜的姑娘。

她叫小圩,常日混迹在丽江的客栈和酒吧,以自己的床为别人的家。这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久到到我差不多忘记了这么一个人。她自认为在无论何时,无论何事上,都是十分洒脱,自我认同度十分的高,我认识她时,惊讶于周围的朋友对她的打趣。
何时再换一个小鲜肉?
几天前那个玩腻了没?
甩了,新目标,晚上,酒吧走起啊!
这三句话,应当是我混乱的记忆之中,对她的索引,当她给我发来信息,我先是茫然,而后是不确定,再是确定。
小圩问我,“你在干嘛?”
我说,“我在酒吧。”
“嘻嘻,我有两三年没进过酒吧了。”
“哈?”
然后,小圩跟我说,“我看到你在朋友圈发的照片和视频了,听说你们现在在自己写文章?”
我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是的,我们想做自媒体。”
“好做么?”
“目前比较坎坷。”
“没事儿,万事开头难,这个难过了,就容易走了。”
是的,我坐在酒吧翻看着各种大V公众号,试图从中学习到什么,她躺在床上,我们隔着手机,开始讨论起要怎么样写好自媒体的文章。
起先我并不怎么热情与她探讨这些,然而在我敷衍式的对话中,她表现得十分兴奋,她说现在正在贵州,一个山高林密的地方,跟男朋友探索自然。
“你要不把我写出来,我不介意的,我想知道,你会把我写成什么样子,看到的人会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渣女么?”她打出这么一段话,然后配上哈哈大笑的表情。
我笑她现在怎么会想要知道这些?
是想注意什么,或是痛改前非么?
“别闹,我现在这个男朋友,是认真的。”
“你也有认真的时候啊?”
“对的呀,离开丽江之后。”
“再也不回丽江了?”
“不回了,其实我现在很幸运,他知道我这副薄柳之姿,说喜欢的是我,真我的那种。”
“我可以把我内心的腹诽讲给你听么?”
“不行,现在,你来写,我来说,你刚好有酒,我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下酒啊!”

她在丽江五年,经历过的男朋友有六个,最长的一个五个月,最短的一个三天。这是她认为的男朋友,有一点感情的,至于只是为了找刺激而睡觉的男人,她说,要她的双手多数几遍才可能数的清,总之很多。
然后,她给我画了一张图表达了出来。

小圩让我配图说明,要注意把“女王小圩,和曾经的男人们”这句话写上去。
我这样写,不知道文章写完之后,她会不会讲我又在敷衍,或者夸我曾经的文笔和现在的文笔,哪个文笔怎样怎样。
她最喜欢在白天出门,从不在酒吧玩到十一点之后,因为这个时间之前,不管有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男孩子,她都要回家睡觉,最迟十二点睡着。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得注意我的皮肤,不会超过年纪的苍老,要保持住,甚至要比实际年龄还要显得年轻才行。
她确实做到了,这一点的自律,很少有人比得过。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去招蜂引蝶。
经常有人跟她表白,可哪怕入她法眼的男人,都没有机会同她在一起,只能做朋友,用她犀利的话来说,就是:“我从来不喜欢别人追我,我喜欢追别人,那种成就感和征服感,让我十分开心和满足。”
我便下意识想到了女王两个字,像她,也是她做的。
说起来潇洒,听起来快活,她告诉我。
我只觉得物是人非,再任性放肆的人,也会到最后,碰见一个让其收敛,乖巧的人。
小圩现在十分乖巧,十分小鸟依人的模样,她把同男朋友的自拍发给我看,嘱咐我不要将真人发出去,看完删掉,删掉之前让我祝福他们。
她不怎么爱喝茶,曾经喜欢喝酒,喜爱抽烟,一款叫做爱喜的薄荷味女士香烟,但她不喜欢抽烟的男人,这骗不了她。
每一个男人认识她时,她有一副一个大家都如此的姿态,随意地递烟过去,大部分人都接过去,少部分拒绝,然后拿出自己的烟。
“我当初选人的方法是不是十分智慧。”她问我。
确实,从极少不会抽烟的男性之中,再行挑选称心如意的人。这种挑选方式,使我惊讶非常,又不得不佩服。
在她不断发着信息的同时,我时而插进几句话,我努力在脑海之中勾画出一个几年前的浪子,横竖撇捺,逐渐成形。
她的姿态,她处事的待人的方式,她来去自如,如风如云的性子。我问她是不是当时有女权主义思想,她回答不是。在叮嘱我客观去描述的时候,也让我客观去看待她这个人。
小圩说,任何主观的猜想,都是不靠谱的东西,客观去看待都有时候会错,但总比臆想要好的多。
“我们是朋友吗?”她问我。
我回答:“是。”
她说:“不是的,我们不是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我只是正好看到你在做的事情,给你一个过客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于这个过客来说,是属于要完全抛弃掉的。我不想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也不想随意地找个犄角旮旯扔着,这两种方式都容易使其发烂,腐朽,散出无法言语的味道。”
“你需要这些,我简单地给你,毕竟我对这些过去也有感情,那是曾经的我。”
“好好做,我期待你成为一个更优秀和骄傲的人,就像你自己给每一篇文字的配图,做一个骄傲的人呐。”
我说:“这些文艺的酸味,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小圩说:“这几段,是我男朋友说的。”
古灵精怪。坦然自若。
顺便说一句,如今的小圩三十岁,正准备和现在的男朋友结婚,目前备孕阶段。
我见过太多的人们总是在意过往,我也是一个十分恋旧的人,过去的情感完全做不到抛弃,有时候回忆起来,能让自己哭泣,感动自己。而小圩说,我现在只在乎我这个男朋友,未婚夫。
“这次也是你追的他么?”
“不是的,是他追的我。”
我不知道这个人经历过什么,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当初那段时光,喝酒聊天打屁。次之,就是她让我就着这些下酒的东西。
我看着她发给我的情侣自拍,这种幸福快乐的笑容,和光亮充满着希望的眼神,让我艳羡。
我沉思许久,只写出这么一首诗:
门口最不缺的残花和败柳
随着泥土翻滚,掩埋
咆哮着的气味冲进了我的鼻腔
我闻到的 ,是腐烂之中
告别的味道
我像泡沫,亦如潮水
因太阳当空而悠悠
而你抛弃残花败柳的姿态
让人赏心悦目
2019.5.4,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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