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素有大志,草长莺飞,谁家陌上年少时,就欲鲜衣怒马仗棍天涯行。
为何是仗棍,而不是杖剑?遥想之—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大漠孤烟鹰唳。夕阳西下,仗棍女在天涯。这画风清奇不已,但金姐心中自有分寸。
用金姐自个的话儿来说:“棍乃百兵之祖,天下武学出少林的僧人常依仗的武器就是棍。棍取材容易,以自然竖直的木棍为宜,比竹棍结实,可攻可控,完全符合我佛不杀的慈悲理念,完全是少年侠士居家旅行必备良器。
棍不属于管制刀具,如果你有幸取得屠龙刀或倚天剑,准备仗剑走天涯,不等上公交车,就会被没收。但手持一棍,完全不必苦恼,可担物,可探路,在你不牛逼轰轰吹嘘自己要除暴安良前,谁会苛责一个风尘仆仆一脸菜色的半大孩子呢?”
一棍在手,天下我有?暗恋不如明恋,心动不如行动。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人影参差,满路飘菊香。金姐站在三岔口依依杨柳旁,眯眼侧歪着清秀的鹅蛋脸;右手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棍,指节因用力泛白,棍尾却不自觉蹭着地面轻轻地划圈。
风中隐约传来悠扬的驼铃声,来了,他们来了?
金姐努力地屏息压住“砰砰”乱跳的心声,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娇喝道:“呔!此山是我开……”尾音刚扬,左脚尖在石板上磕了下,忙顺势跺了跺,气势如虹地把后半句吼完:“此桥是我架!若打此路过,缴……缴钱!”不服?小的们,棍来!”
说时迟,那时快,斜坡上深深浅浅的茅草“唰”地动了下,一团白影倏地分开起伏的绿浪窜出来,跟着四脚朝天滑了半尺,才急忙蹬着爪子翻起身,尾巴夹得像根被踩扁的毛笔,耳朵却还硬邦邦竖着,嘴里“呜呜”的,边跑边扬起地上的尘土,惊恐万状地喊道:“金姐金姐!是我呀!你的小狗优优呀!”
“我靠,吓死我了。”金姐“哐当”把棍立在地上撑着娇躯,空着的那只手优雅地挠了挠齐眉刘海,柔软的嗓门里掺了点气急败坏的虚声,“优优!你这个狗东西,鬼鬼祟祟地躲在阴影里,跟个偷油的耗子似的!”
金姐脚尖踢飞块小石子,石子愤愤不平地滚到杨柳根下,棍梢却在石缝中重重地戳出两个小窝荡。
金姐郁闷道:“娘的希匹,本小姐头回立棍,竟大水冲了龙王庙,差点把自家狗开了瓢!晦气死了,呸……”说着还使劲地甩了甩手腕,像是痛惜刚才握棍握得发僵的手。
优优缩缩脑袋,委屈巴巴地道:“主子,我这不是为您老把风吗。正寻思着一旦有镖车来,狗仗您势,就‘嗷呜’一口扑上去,咬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啊?谁知道您一嗓子那么凶;啊……不,太霸气了。我一哆嗦,就这样了嘛!”
“唉,这办的是什么事啊,还没风紧,就要扯呼?”金姐扶额长叹道,“本来应该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现在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睁眼说瞎话……你在哽咽什么啊……你在哭什么哭……没出息!”
羌笛声拂过古道,黄沙漫漫里,高低不一的两道身影重重叠叠明明暗暗。金姐眼尾弯了弯,一笑而过地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小狗优优。而垂在身侧的纤细葱白小手忽然抬起,指尖温柔地摩挲枣木棍上的风霜。寒雁数点惊起,远处白马啸西风,不知又将见证多少江湖传说。
金姐,铜陵网网友。网名金字塔,性别男,年龄58岁,自称金姐。哦,这一段他/她的刻骨铭心往事,疑是笔者掐指一算得出来的。
2025年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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