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臭水来临时

 

当臭水来临时

      黑沉沉的天阴的看不到正午那火辣辣的太阳，雨哗哗的下的连成了线，约二十米外移动的车和人象是都披着一层薄纱。

      我离开了苗瑞梅牙科诊所，往自行车上套了个食品袋儿，骑上它返回佳泰市场。头上的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两个本来没有多深的眼睛里灌满了雨水和辣出来的眼泪，只好用一手握把腾出来另一只手不停的把这不断遮挡住双眼视线的多余的雨水和泪水一次又一次地抹去。一条薄单裤象抺上了胶水，紧紧的粘在了大腿上，此时，即使不系裤带也不会掉下去。

      虽然只有约三分钟的路程，可已淋成个落汤鸡了。水顺着裤腿在往下流。我往起扯了扯粘在大腿上紧的迈不开腿的裤子，然后买了两个饼子回去坐在了自己平时午休时的简易躺椅上。

        湿就湿了，靠自己的体温往干烘哇！一个人，回家换衣服又得关门了。吃完饼子后我便裹着紧绷的湿衣裤半躺着睡着了。

      每天所谓的午休最奢侈的也只不过是能短暂的丢个约三、二分钟的盹，往往很多时候是你迷糊的刚进入状态，便有顾客来叫醒了你，然后强压着瞬间窜起熊熊火苗的心情去笑迎顾客，再然后即使再躺下也再也睡不着了。

        今天也不历外，与往日不同的是手机来电的铃声今天叫醒了我，我皱着不情愿的眉头接通了电话。是隔壁卖花姑娘李娜打来的，她问我回去了没？说市场被水淹了。

        我匆忙从躺椅里跳了起来。

      经过我 摊位门前自东向西的一条通道里，污浊的脏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正沿着这条通道，自西向东象拍岸的潮水，悄无声息、势无忌惮地向我的摊位里涌来。这条通道里有很多人，他(她)们都是这道浊水拜访过的或正在拜访中的浊水的左邻右舍。只见他(她)们一个个穿着浊水亲吻过的湿鞋，站在浊水中，手拿扫帚在拚命的扫水。有的在往左扫，有的在往右扫，也有的在往前扫。总之，他(她)们就一个目的——别让浊水流进自己的摊位。而浊水似乎很不听话，又似乎很听话，往左扫的进入右面儿的摊位，往右扫的又进入左面儿的摊位，最后大家终于决定往前扫。就这样浊水在大家的帮助和自己本能识路的情况下，浩浩荡荡沿着这条通道在拜访完左邻有舍后，钻进了我的摊位，路过了我的摊前。

        没办法，我也拿起了自卫的扫帚，一边自卫，一边赶快把怕湿的物品搬起来往柜台等高处放。

      通道西边的人在往东扫，东边的人又要往西扫，南边的人往北扫，北边的人又要往南扫。此时，浊水越聚越多，看来这样扫来扫去是不行的。终于，大家一致决定把它舀到容器里直接提的倒到市场外面去。

        于是，马上又出现了另一派景像。只见大家都穿着早已被浊水湿透的好鞋站在了浊水里，有男的、有女的，扫水的、舀水的、还有倒水的，忙忙碌碌、出出进进。此时，大家都不再把水赶上走了，而是把散开的水扫到一块，让舀水的人尽量很快能把它舀进桶里去。

      有人拿出了自己的拖地桶，有人拿出了自己平时用的拉圾桶。而最显眼的则是市场老总的大姐(平时我们也称呼她为大姐)，她拉过来齐她腰高，比她两个人粗的市场用公共拉圾桶，跟大家一齐把地下的浊水一勺一勺的装满了，再一个人前面拉，后面儿一个人帮着，一次又一次的装满、拉出去、倒了。每次路过你身边，似乎还带着风。我看着她那男人般的强健体格，眼前仿佛看到了拳王阿里此时正被她踩在了脚下。

      很多人根本没注意，有一个跟她的利益毫不相关的一个女人而此时也一直在跟大家默默的并肩战斗着。只见她把进入五谷现磨坊，而此时主人还没来的摊位里的水，扫出去，一铲一铲的舀进桶里，最后又过来帮忙把我和卖花姑娘李娜摊位周围的浊水给扫出去、舀到桶里。我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和花姑娘李娜爱人——王伟军等舀满桶的水倒出市场外。她就是我们市场中间，浊水离她摊位很远，跟她毫不相关的，卖工艺品的乐牛牛女士。

        水终于清理的少了。这时才知道这是从厕所下水道喷出来的水。怪不得这么臭呢。原来，今天的雨又大又急，地下水管排不跌了，便从地面儿只要是跟地下水管相通的孔里喷了出来。不止厕所里的下水道往出喷，就连大街小巷低洼处的下水井口都把井盖让污水顶翻，然后哗哗的污水象喷泉似的往外涌。

        我放下桶，抻起了有点酸困的腰。

        此时才发现，除了浊水经过的这一通道周边有关的人，还有大姐、乐牛牛女士外，其他浊水的远邻，有的正悠闲的在躺椅上打呼噜，有的正坐在椅子上专心的玩儿手机，还有的正站在了干地方远远的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