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若水摇头，愣了愣，突然又说：“你说，罗慧阿胡他们回去了吗？”
“不要说他们，好吗？”刘少英将头轻枕到他肩上，一只手就顺着他的前胸直游下去，半日后又喃喃地说：“你想吗？”
王若水一个字也不说，却低头拿嘴唇紧紧堵住了她的嘴……
星辰还有月亮在天空慢慢地走着，从山垭那边过来的一阵风不急不缓，恰恰就吹动了遍地的粼粼月光。月光普照下的这一男一女，像两条离水的鱼，在田间纠缠着、别跳着、翻滚着。偶尔，刘少英也会探起头来，便能看见这座小城如一条彩带，在山脚轻轻飘摇着。看不见点缀在彩带上的人或者其它活物，只有无数孔窗户眼睛似的不停闪耀着毫光。她就想，现在罗原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做那事呢？……想着想着，体内就徐徐漫出一层热浪。这热浪渐渐集中到脸上，集中到唇上，集中到手上，就不由得将他搂得更紧了。
……当若水剥光了她，正脱自己的衣服时，她突然想起了先前在舞厅给他说的话，就无奈地长叹一声，坐起身来，淡淡地说：“到此为止吧。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呢？不是说好了吗？咱俩是兄妹，是兄妹……”
如同兜头浇了一瓢冷水，若水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手在裤带处僵住，脸上毫无表情，只有眼里隐隐露出一丝悲哀，在月光里流淌。
“若水，你只这样吻我，抱我，好吗？”少英抓过衣衫披在身上，又移身坐进他怀里，“真的，我现在也想。……可，可是……我们就从今天开始，不要再那样了。就像戒毒一样，戒了吧。好吗？”说着仰起头来，直望着若水苍白的脸。月光便映出了她眼里的点点泪光。
王若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抱住她，不住地抚摸她。……他竭力控制自己，可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别，别这样……”刘少英无力地软叫着……
突然，王若水又想起了罗慧，就不再动，只是紧紧地搂住少英，脸颊紧贴住她的脸。……不知不觉间，有两颗清凉的东西滴到了她脸上。
“你怎么了？”少英惊问。
“没什么。”若水又微微笑了，“我们这真是最后一次吗？”
“最后一次。”
“那——我们慢点，多享受一会儿。”
“嗯……”
后来，他们又缓慢地继续爬山。一边走，又慢慢说起了一些从前的故事。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就来在了一片坟地里。望着那一块又一块墓碑，少英心里又虚了，便催若水赶紧下山。
他们沿原路返回，过了那片小树林，又经过了那道漫长的高墙，转眼已到巷子口。若水却停下脚步说：“咱们就在这儿分手吧。你进这条巷子，先走。我走那边那条巷子，等一会儿再走。”
“那——，分手吧。”刘少英钻他一眼，会意的一笑，又招了招手，从从容容地走进了巷子……
街上已然很空。
王若水只顾专心致志地走路，冷不防一抬头，正撞见罗慧端端正正地站在街中央，红裙子在风里瑟瑟地抖动。
“噢，罗慧……”若水心里猛然一紧，旋即又堆出满脸的笑来，“我到处找你，怎么也找不见，一直到现在……”
罗慧不语，脸挺得很平。他便过去，挽了她的手。罗慧筛了筛，筛不开，便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边回家。
等若水滔滔不绝地说了一箩筐话后，她方淡淡地说：“行了行了！说那些废话有什么用？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心里急得跟啥一样！可是你倒好！竟逛了大半夜！也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我？”
若水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便又转了话题笑问：“什么时候叫我去拜见岳父大人呢？”
“已经这样子了，也没必要再拖了。”罗慧沉默好久方轻叹一声说，“凳再过一两个礼拜吧。我正在做工作，得把家里上上下下工作全部做到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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