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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里的张利军

我眼里的张利军

作者: 层林尽染林溪边 | 来源:发表于2018-05-05 20:29 被阅读32次

              一、相见不如想念

        妻最先是从挂在电线杆上的小喇叭里听到了张利军的篮球故事。

        她兴致勃勃地讲述从半空中掉下来的“新闻”,我心里却打起了问号:济源篮球界难道真有这样一位传奇人物吗?

        看景不如听景,相见不如想念。

        第一次见到张利军是二零零九年三月在篮球城的露天球场。他带领东园校队和体校马迎宇、张帆这一拨人打教学赛。他脸庞灰黑,穿着一件灰不拉几的茄克,一双女人般的小脚,支撑着不到一米七的个头,走起路来像踩着一阵风。他说话有尚庄口音,语速很快,若不是一副厚重的眼镜挂在鼻梁,简直就和大山深处走出来的山娃子一模一样。这和无线电波里广为传颂的高大上的英雄形象差别也忒大了吧?我心里还在暗自嘀咕,他已经在腰间别上了播放器,头上戴上了耳麦。转眼之间,他竟活生生演变为庙街古会上卖智能拖把的流动小贩!

        两队开打后,他腰间播放器里土得掉渣的济源话如蟒河之水滚滚而来,完全把体校蔡锦川教练的东北大嗓门盖了下去。他在场边来回走动,眼睛瞪得溜圆,肢体随着场上形势的变化而呈现出不同的姿态。他指挥比赛时,常以含有嘲讽口气的幽默方式鼓动队员:“齐鹏,你面前一马平川,那是金光大道,还铺着红地毯,你怎么就不敢突进去呢?!”布置战术时,当他看到几个队员坐在替补席上纹丝不动,他立马走过去踹了他们一脚,然后指着一个小孩说“你想不想打主力?你的屁股叫洋钉儿钉在替补席上了,怎么让你上场?”

        他质朴、风趣的话语,随性、率真的行为,引得我掩口失笑——他特别像初中时给我们上体育课的一位民办老师。

              二、认可大于褒奖

        天儿到体校训练后,我是他的陪练——他在球场练球,我在场外观看。张利军时不时就带领一大帮孩子,前呼后拥地来这里练兵。我由此对张利军有了更多的了解。

      孩子们都挺淘的。打骂抑或一起打闹,他们言语和肢体的交流自然而真实——随心所欲,不逾矩也。张利军特别重视中锋与后卫的培养。这两个位置的千锤百炼,让球队具备鲜明的个性与特点。他鼓励进攻,重视投篮。他的小球员出手利索、投篮果断,几乎人人可以投三分。教练的个性与球队作风密不可分。张利军有英雄情结。他的执教思想和蔡锦川教练防守至上,以防守带动进攻的防守反击式的整体篮球理念有很大不同。他对核心球员并无过多限制,有时甚至纵容他们打“明星球”。

        天儿球性熟,控球与单打能力强。他与东园学校的后卫对位,除了投篮与实战经验欠缺,其他技能并不逊色多少 。天儿的表现引起了他的注意。

        二零一零年的济源市苗苗杯小篮球比赛在思礼初中举行。天儿在御驾小学读书,隶属于黄河路小学中心校。他平时在体校训练,和中心校球队合练的机会并不多,教练对他的了解并不全面,因此上场比赛的机会少。黄小当年和东园学校实力最为接近。东园学校波澜不惊地赢下了比赛。赛后,张利军和黄小教练李亚宾握手的同时,另一只手则指向了天儿:“为什么不让这个孩子上场呢?”

        张利军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天儿的苦闷和委屈得到了些许安慰。一句简简单单的认可,比任何褒奖都重要。两个月之后,在曙光杯的比赛中,天儿代表黄小发挥出色,给东园学校制造了不少麻烦。

          三、赛场见真情

      曙光杯篮球比赛在济源一中举行。当年全国大学生CUBA夏季特训营也同期安排在这里。

      东园学校和黄小分在一个小组。黄小有备而来,安排强壮的张耀文把东园学校的核心球员梁卓死死防住。梁卓打得很憋屈,在场上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天儿打后卫,靠突破和罚球不断得分。河南大学体育系一位教授现场观看了比赛,他赞叹道:“小学生篮球比赛能打得这么激烈,展现出来的技战术素养又如此之高,实属罕见!”17:14,黄小破天荒以三分的微弱优势战胜了东园学校。两边的孩子们都哭了。张利军简单安抚了队员,就大步流星地向黄小这边走过来。他满脸通红,双手一把抓住李亚宾,以沙哑的嗓子大声说道:“黄小终于赢东园了!祝贺你们!”我站在旁边,明显感到他口气里隐藏着的坚强与不服。

        冠亚军之战,不出所料地在东园学校和黄小之间进行。张利军腰插播放器,头戴耳麦,以他特有的标配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指挥比赛的同时,兼任啦啦队队长。他不但领头为己队加油,而且双手向上抬起,不断鼓动场下的队员和家长们加油助威。他激情四射,

        球队每得一分,他都以非常夸张的肢体动作表达他的兴奋之情。队员们上下场时,他与他们一一击掌;暂停和休息时,他挽着肩把弟子们拢在身边窃窃私语。当东园学校以较大的比分,赢得冠军的时候,他张开双臂,仿佛一只滑翔的大雁飞奔进球场,笑逐颜开地和队员们拥抱在了一起。

                四、利军文章传四方

        张利军球场之外常在QQ、微信上发表文字,记录其日常生活。他以口语作文,读他的文章就像有人在你的耳边低声细语。我称这样的文章为“利军体”。

        二零一一年,他带领球队去秦皇岛参加全国苗苗杯篮球比赛。出发前,他给每位家长发了一份注意事项,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你要计算一下孩子能吃多少,早上吃面包,喝奶吃水果就行了,方便面一盒就行,早上有时间吃,没时间不吃。零食也可少带一点。每年都有学生一上车就开始吃,狠吃、不停地吃,下火车就因不消化、滞住,引起发烧,打不了比赛,中途不得不回来。所以家长给孩子们带零食少一点。”

        这半页纸,我保留至今,每看一次,就会开心得笑起来。

        张利军的父亲在老家种植了一些樱桃。每到收获季节,老父亲就忙得不可开交。去年五月份,他回家看望父母。因担心樱桃被偷,老父亲白天采摘、销售樱桃,晚上住在地里看樱桃。他心疼父亲,就写了《父亲爱的樱桃园》,发表在QQ、微信里,希望朋友们能帮助父亲尽快把樱桃销售出去。我读以后,感动得流泪了。这篇文章后来发表在《济源日报》上。

                  父亲爱的樱桃园

        那天下雨,我回到老家,看望父母。

        在厨房里,我听母亲说,樱桃成熟时,父亲就每天到地里看樱桃。从早上6点多一直持续到晚上11点多,怕别人偷樱桃。我说:“不能不看吗?”母亲说:“别人能偷多少,可你父亲小心,不忍心让成熟的樱桃被偷走,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我又问:“这样看樱桃、卖樱桃得持续多长时间?”母亲说:“一个月。”

      中午,我吃过饭,特地来到父亲卖樱桃的地方看看。我家的樱桃地正好紧挨焦克路边,父亲在那里卖樱桃,晚上、中午都不能好好休息。路上车多,不安全,还有灰尘。我说:“爸,咱这樱桃能挣多少钱呀,有人要的话,便宜点卖出去算了,别把你累坏了。”父亲说:“知道。”在我临走时,父亲“小气”得没有让我尝一颗樱桃,却让我给孙子带一点。

      走在回城的路上,想着父亲疲惫的身影,我的眼泪掉下来了。父亲不舍得让我吃,是因为樱桃刚上市,想卖个好价钱。他都80多岁了,看樱桃,摘樱桃,卖樱桃,全是一个人,实在太辛苦了。他想把所有的樱桃变成钱。

        其实,父亲不小气。我有时候手头紧,回家要点“赞助”,父亲从来没说不给。还有,他每年卖完樱桃,都很乐意把钱给孙子一些,却从来不舍得为自己买点什么。

        父亲的樱桃里有着汗水和心血,有着心酸,有着执着,有着他对儿女们浓浓的爱。

              五、君子惧内

        张利军的爱人在东园小区开了一家小商店。我和妻晚上散步从门前走过,经常看到他在店里帮着打理生意。

        那天,我们看到他神情默然地反坐在小椅子上,两手耷拉在椅背上,一双无辜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他爱人则在店内高一声低一语地给他训话。我们怕他难堪,赶紧扭头快步走过。妻感慨道:“男人不管在外边如何叱咤风云,回到家里,在老婆面前还不都得乖乖地俯首称臣?”

        河南十二届省运会举办期间,我们一起搭伴去焦作看球。车行半路,忽然下起了大雨。张利军开口说道:“糟了,今天出来得急,我忘了把屋外的货儿,给媳妇搬进屋里了,回去估计又要挨领导批了。”同伴们打趣道:“能装进你心里的,除了篮球,恐怕只有老婆了吧。”

        张利军怕两个人,一个是裁判,另一位是夫人。

                六、啦啦队长

        张利军是济源超级啦啦队长。二零零二年在南京举办的女篮世锦赛上,中国队一开始落后于巴西女篮。现场观看比赛的张利军,临时当起了啦啦队长。在他的指挥下,啦啦队以排山倒海之势为中国队加油助威,这场球硬是让张利军给“喊”赢了。当日的CCTV新闻联播节目中,出现了他激情豪迈的身姿。

        济源市只要举办篮球比赛,现场总少不了张利军的身影。他往球场边一站,周围熟悉的球迷就会自发地聚集在他的身边。张利军从事少儿篮球教育二十余年,球场上出现的“硬角色”,十有八九是他的弟子。他话匣子一打开,就如同解说员现场直播出场球员的技术特点和成长花絮。关键场次的比赛,他总耐不住性子,给他心爱的弟子们加油助威。

        二零一四年,在焦作修武举办的河南省第十二届运动会青少年篮球比赛现场,我彻底领教了超级啦啦队长的风采。多年的执教经验,使他拥有不同寻常的比赛阅读能力。什么时候需要奋力高呼,何时该屏息观看,他拿捏得恰到好处。济源参赛的十二名队员,有八名是他的弟子。他喊加油的时候,会逐一把场上弟子们的名字喊出来。这种独特的助威方式,引得全场观众侧目相看。

        比赛胶着得时候,他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嘴里喃喃自语:“XXX该上场了吧?把球给YYY,他现在手正热呢!比赛节奏可以变换一下嘛?!......" 情急之下,他甚至掏出手机想给王保星教练打电话,让他提醒蔡锦川主教练。

          济源代表队最终如愿以偿地夺得了季军。

        他第一时间从看台赶到球场。见到爱徒,他拍拍这个,搂搂那个,间或说一些打趣的话。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骄傲,让人无法言表。

        张利军热爱篮球运动,这种热爱深入到了他的骨子里;他关爱着他的弟子们,这种关爱流淌在他的血液里。

          七、张利军简介

        张利军,男,44岁,济源市裴村人。现为济水东园学校体育教师。他是全国优秀教练员,济源市首届十大道德模范,济源市优秀教师。

        2006——2015年,连续十年获得济源市小学生篮球比赛冠军,是济源获得冠军最多的教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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