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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假如你不曾少年(上)

长沙,假如你不曾少年(上)

作者: 一个金萝卜 | 来源:发表于2018-10-18 21:29 被阅读67次

  我的高中,所谓青春   

(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点击我的头像去看完这个故事,谢谢)

今天是小年了,巷子里的烟花炮仗沉默着,准备到晚上玩个大的。市里一直宣传禁放烟花,可一到了这时节,人们又有几个耐得住没有炮仗声的春节?我所在白沙井的小亭子里,四面的风灌进亭子里,吹到人身上。寒溜溜的。路上人少到基本没有,偶尔有个晨练完毕的白头老爷子,打着白背心,甩着手上的衣服看我几眼。我看着小山下的电线、老巷、破碎的马路,我想起两个街区外有我的高中,一些过往。早春的风终于不再徘徊在亭子里,他们袭向西边,拂过亭外的老树,那些叶子随风脱落,翻飞,还鸣叫出声——原来是麻雀。有些东西啊,倒真叫人晃花了眼,当你事后回头去看,却又发现他们已经成了山下的电线,小巷,破碎的马路,密密麻麻,乱七八糟,不讲道理。人们总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可在熟悉的冷风中,谁又不是将死的骆驼,“吭哧吭哧”地咀嚼着反刍的碎粮。

                                    (一)

    二零一五年七月二十九日,高二分班前一天的下午,我在小区楼下遇见首长。他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他会读文,问我惊不惊喜。我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当着他面掰断,表达了我的个人意见。

    我和首长认识六年,做了六年邻居,我俩之间的关系亲于朋友,雅于兄弟,俗称君子之交。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首长是典型意义上的学霸,特点是能写得一手好文章(这得益于他那一屋子作家亲戚们),而对我而言,他不过是个黑面骚包而已。这是要强调的,首长黑。刚入初中的那一年,“首长辛苦了“的笑话正火,他便被迫背上了首长这个外号一路走完了初中,到了高中常往来的初中同学并不多,按理说这外号应该要被忘了,可事与愿违,首长这个外号他用了六年,这得益于我。

    七月三十日,分班结果公布,年级里六个文科班,我跟首长一起分在最后一个班,班次是,二十二。

   

    报到那天,是有点波澜的,幸而不算壮阔。

   

7:32,我迟到了两分钟,一进教室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而班上只剩两个空位,一个在八组第四个,一个在八组第七个,垃圾桶前。二选一,人肉味儿当然比垃圾桶味儿好闻,我果断选择了前者。

   

人一坐下,右眼皮便开始跳,环顾一圈,发现都盯着我,问问身上,没有异味,照照镜子,长得蛮帅。那是为什么?这时首长顺手传了张通知给我,陡然明白,我看了看首长,低声叹了口气,人红是非多啊,怪不得没人坐过来。

   

然而命里的邂逅委实来得太快了一点。在铃声敲响的第一秒,我的老班的脚步声就闯进教室。人未至,势先亮。“同学们好,——”“ao”刚落下,一个身披褐褂的猥琐胖子便闯进我们教室。”我是二十二班班主任,也就是你们剩下两年高中时光的老大。”多数人惊呆,个别人讲鄙夷藏在脸上,比如我——他两年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自我介绍,还有同样一袭专焖乳猪的褐色长褂。

     

而在我们给出反应的同时,他也迅速扫视了一遍我们,在这中间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0.02秒,在首长脸上停留了0.03秒。

     

扫视结束,“好,清白同学来介绍下我。”该来的总是一次不落。

     

我保持淡定:“老大是一个帅气,杰出,上课风趣,为师以德,育人以心的优秀教师,而这也是我毅然读文的重要原因之一。我相信,在接下两年里,大家也必定会像我一样不计后果地爱上他。”一气呵成,大将风采尽显。

    “好一个毅然读文,那小白,未来两年看护卫生工具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嗯?”

“你往后坐两个。”好一个乱成贼子早揪出。

往后挪的那几秒挺难熬的,这么多人看着,我始终克制着自己,只是昂挺着头,眼神在他脸上凌迟,臆想着他消瘦了四十分之一的脸庞是他被刀剐,被油煎,被火炮的过往,以此消解愤恨。

终于,我想他是感受到了我的怨气,心生畏惧,淡淡补充道:“还退一个。”

会须杀此田舍翁!

然而坐定后我才觉得我错怪老大了:同桌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叫达达,在学校小有名气  。他看到我在看他,便轻轻一笑,有两个酒窝掉了出来,那个瞬间我感觉自己在里面看到了整个春天,不由红着脸回过头,给老大投以高于恩人低于爸爸的敬礼。而那时的老大立在讲台上,一袭长褂,在夏天的阳光里似笑非笑。

                             

(二)

达达是个了不起的人,她成功打破了自然规律,集西施容貌与大妈之嘴于一身,损人,搞事,扯八卦样样在行,而她的这些好习惯,我在开学后只用了一个课间便完全体会到了。

那是一堂历史课,在新老师的一番陈词滥调轰炸后,周围人基本已经渡过孟婆桥,见到周公了。从抽屉下爬了上来,“怪难受的。”

“是的。”我挺着眼皮勉强地回应她。

“我说,同学,其实我好像经常在二楼看到你。”

我觉得莫名其妙的,她高一在实验三班,在六楼,而我在二楼,除开来二楼谈情说爱败坏风气的,谁会没事瞎逛啊。当然,也有个例外:首长,他每天回来二楼跟我一起回家。

“您说笑的吧?”我贼兮兮地笑起来,“您不应该在六楼吗?”

她看我笑起来,也莫名跟着笑,两个动人的酒窝又掉了出来,可我后背无来由的一凉。

“是啊,开个玩笑。我是夸你长得大众化,具有典型性。”不得不说我很难受。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六楼?”

“您长得像六楼的人。”

“你难道在六楼?”一股名为“难以置信”的鄙夷砸在我脸上,我后悔点开聊天闯口了。

“哪能啊,老子曰的好,六楼有多高,天堂有多远。”我感觉自己小的比哭还难看。达达却推开抽屉,真的抽出一张餐巾纸递到我面前:“别哭,孩子,跟爸爸混,爸爸领你上六楼。”

我目瞪口呆。

达达的贼船就这么开了过来,而我也这么莫名其妙地认贼作父了。

当我和达达强强联手后,二十二班骚人皆起,此时的老大材质追悔莫及,那时的二十二班已经乌烟瘴气一片,“二二无自习”的凶名吓跑了多少公开课,“示范班”。直到家长的联名抗议书从QQ群递到班上,我们才稍偃旗鼓。

老大秋后算账,我和达达被当作匪首丢出教室,各罚八千字检讨。这时首长才后知后觉地问我:“你怎么跟达达混在一起?”

“嗯?”我有点不明所以。

“就是《熊出没》里那只叫叫嚷嚷的猴子。”

“这评价一针见血。”

“什么破成语?”

我无言以对、

“你打算毕业后去长大门口卖炒粉啊?还是报送回老家种田?”首长毒舌起来还是挺麻溜的。

“大哥,我搞着学习呢。”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笑了笑,“学习达达骚话大全?”

“您挺了解她的呀?仔细一听咋还有点酸味?”我回呛一口。

他一愣,“呸,我高一跟她一个培优班。”

这回换我愣了,达达成绩好是有所耳闻的,但跟首长一个培优班却是另一个概念。然而后来知道她考托福的成绩,我才反应过来以培优班定义达达是可笑的,她本来早该出国的,也不知道因为些什么留在学校里迟迟不肯动身,高二更是强行从竞赛一班蹦到二十二班来,对于达达,高三毕业前的我只能说“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粉姑,也是二十二班为数不多的清流。

     

“粉姑”的外号是我取的。在入学前,我常在高中门口前一家叫红牛的粉馆见到她,而她总是喊老板娘“姑姑”,我便以粉姑这个名字记下了。不过,事实上,在整条街上稍老一点店面,她都喊老板娘喊姑姑,我估摸着要么是她家乡习俗,要么是真跟她们熟。

       

然后进入高一后,她成了我同桌,进一步了解了这姑娘,发现这姑娘就是一邻家小妹,简单乖巧,好学生模版。

       

好像也是因为这一点,老大在高二分班时,用手上不多的名额把她拉到了自己班上,然后又在我被调居一线后(卫生司是绝对的一线),继承了首长旁的风水宝地。一学期后,因为种种原因被迫成为了班上除首长,达达外的三号人物。

       

事情也简单。

       

高二开学后第二个月,首长开始面泛桃花,再一次回家路上被我戳破,然后娇羞的说出了粉姑的名字,当时我真的听蒙了,可首长接着就像只狒狒一样发情了。说什么,初二寒假去曼彻斯特,路上突然迷路,坐在十字路口发呆到中午,倾斜得只有三十多度的阳光从海那边打过来洒在他脚前的马路上;上个月同样一个周日中午,老大喊他过来学校帮忙改卷子,他到的时候经过教室,一点多的阳光穿过二教外的树林,印在粉姑脸上,然后他就突然想起了那一年曼彻斯特的正午….

     

他在旁边讲的深情款款,我在旁边听得头皮发麻。其实哪有那么玄乎,首长其实是认识粉姑的,高一暑假实验班自习,普通班不开班,粉姑就提着书跑到首长班上自习,首长高一的班长是大倪,恰巧是粉姑的邻居,处于搞事心态,把粉姑有意无意地丢到首长旁边,平常周围只有女怪物的首长欣然接受了这个陌生同桌。后来第二个月学校“下乡”潮来了,粉姑走了,十几天下乡,资料整理后,立马又进入分班前补课期,他俩变美再见面,首长起初还有点不适应平常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就这么没了,哪知道一开学那估量又坐了过来,后来一切变顺理成章了。

     

说白了雄狮子看母绵羊看对了眼。

     

然而我对不起首长的是,禁不起搞事达的威逼利诱,大嘴巴了一次,恶种就这么埋下了。

       

十月下旬英语老师集体成仙,一阵英文诗的狂潮席卷。面对经济全球化中国怎么做?“迎接挑战,把握机遇!”

       

一批骚人因为各种原因伺机而动。那是一个周立的晚自习课间休息,首长站在讲台上签班级报表,突然就发起呆,之后三流哲学家附体,抽起粉笔,在黑板上神游起来一字一顿,两个短句施施然成形,“you were dreaming  at my  side, I were dreaming of you.”

       

台下立马给出反应,先是“哇偶”一片,再是“咦”一片,最后口哨尖叫齐响。反应给得“平淡”而不失礼貌。

       

再之后,最后一节晚自习成了首长诗作翻译大赛,什么“夜已深,你或许在哪痴痴,我却在梦里想你。”什么“梦之来兮不可追,汝之去兮不可却。”林林总总小几十篇,老大巡班时看到,眉头紧锁而不言语,后来笑笑又走了。十点五十九,下课铃响起来,班上进入二度狂热,达达一副憋爆了的表情从座位上下来,跑到讲台上,指着黑板上的祸根狂妄出口:“你们懂个屁!”接着抽出红粉笔便对黑板放肆起来,那笔法形意飞舞,自上而下,纵横东西,行云流水,一点炸惊雷,一捺卷风云,从头到尾古今之势皆得见,最后以平沙落雁之姿从容收笔。十四字后唐瘦金体傲然立于众才子才女之前:“我坐在旁边想你,你他妈却在做梦。”

     

教室霎时寂静,半晌后似是任督皆通,境界壁破,真气溢空,世间圆满。代表着想通的声音充盈其室。窗口看热闹的大倪不住点,“妙哉?妙极,妙极。“

        当事人一个脸红欲落,一个欲言又止。不想就这么失去首长的我长身而起做最后挣扎:“达达,xxx。“

       

                                              (三)

     

我觉得首长是感谢达达的,猜的。

     

达达是个很厉害的人,这是我在被霸凌中一点点发现的,最终深信不疑的。达达家境很好,这倒不是说她常用些什么很厉害的牌子,恰好相反,她从不用那些,之穿些五颜六色的老北京布鞋,彰显民国少女情怀(掩饰可怕本性)。之所以说她家境好,是因为有一次在《南方周末》经济版面看到他妈妈的名字,而真实的她又处在一个单亲而母亲常不在的家庭。有趣的是达达不喜欢家里有保姆这种陌生人,于是自己一个人竟陪着自己长到这么大,压抑的家庭环境没使这个公主沉默,反倒出落成了一个邻家大姐,厅堂下得了,恶话讲得出。这些自然不是看出来的,是她有一次交心自己透露的。

     

十一月十一号,“节假经济下的文化茫然”老大的专场。我们班搬到录播室上大公开课,教室后挤了一片慕老大之名来的新老师、实习老师。

       

然而,达达睡着了!我坐在旁边完全不知所措,看她睡那么香,如果现在喊醒她,明天小花园的观景池绝对登上新闻头条。

       

还有五分钟结束的时候,老大的武功已经发挥到第三重,底下喝彩从未断过,达达却大幅度翻了个身,脸由面向窗户转到面向我,手肘却碰掉了我的水杯。

“嘭!”

  全场寂静,一小半人看向地上还在滚的水杯,其余人看向桌上的达达。达达则是被惊醒,缓缓抬头,睡眼惺忪,好看的左小脸映着校服的纹路。

  尴尬。

  大家尝试装作没看见,后排老师死命低着头做笔记,所有人都想着先度过此间才是上策。然而台上的老大怒容未显,反倒笑笑,轻轻将粉笔放到讲台上,拍拍白衬衫袖子,缓缓踱下来,黑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哒哒”的响,而教室里也只有“哒哒”的响。终于,在一个漫长的冬季后,他来到了达达面前:“昨晚买东西去了?”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我十数年的生命是否曾见过如此变态的武功。

“嗯。”达达轻声笑笑。

  “买什么了?”我下意识拉拉达达衣袖。

“张晓风曾提到过她丈夫那块在国外不调时的手表,我深有感触。明天十二号是我妈的生日,于是我想买块好点的表,寄给在美国出差的她,告诉她,下个十二号,记得准时回来。”全场掌声,达达想我录个鬼脸。

老大微笑踱回讲台,“张晓风还说过,震动过,但仍是我的土地。这是她对台湾的一份自信,而我想化用它做今天的结尾。在一阵阵节假经济冲击下,人们可能因利益、兴奋而短暂迷失。但我希望大家能像这位同学一样,具有强大的文化自信,只取节假经济中适合自己的一瓢饮,在冲击过后,满目尽是凌乱时,始终坚信,我们的文化,终将向前!”

     

全场掌声。这便是强者间的默契。

     

当然达达睡着不可能是因为买东西,她只要有老北京布鞋就行了,而班上有几个家庭年收入超过他母亲腕上的表的?

       

不过十二号的确是个重要日子:《剑三》“二十二公会”成立一周月,达达昨晚为了庆祝,在家做芥末蛋糕,没拿好烤盘,滚烫的烤盘完整地滑过她的小腿,她疼得半宿没睡,在两点多打给我诉苦。那时我在梦里看跑男,那只电铃惊魂,五分在梦五分在现实的我瞅瞅手机,发现是达达,心想反正李晨又被撕了,便也没什么脾气。可我那知她今天会闹这一出啊。

       

称霸教坛十数年的老大自然不会看不破达达的假话,于是达达“十分愉快”地承包了今天的大扫除。

       

但事实是老大没看出达达的伤,而带伤作战也丝毫未挣扎,反倒风采依旧,硬是把一只拖把挥得美感十足,可祸不单行从不是无由之说,某位学霸的桌子被她的拖把碰了一下,桌上堆得高高的书,毫不含糊,悉数坠下,砸在她受伤的腿上。

       

“啊!”达达痛叫出声,随后是“嘭”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帮她拖第三大组的我立马跑过去看,过去才发现她小腿上的校裤全染红了,红色的血水和黄白色的脓水从裤管流到地上,我这才意识到她昨晚伤得有多重,那个时候骂都不想骂她,只是心疼,努力把她扶到椅子上。这时候首长也跑了过来,我叮嘱了句坐好,就冲出去找医务室,身后的首长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我没听清。

     

回来时候,从窗口看到达达腿已经被纱布包扎好了,首长在那拖地。达达想起来做事,结果被首长压着肩膀坐下来,达达当即破口大骂:“丫的,我又不是白狗贼,屁大点的伤,就要怂得要你抱在怀里哄。”窗外的我满头黑线。

     

首长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语文笔记丢到达达面前,而达达看到笔记也没再吭声,低下头翻了起来。首长便又回头拖起地,这时达达抬起了头,盯着首长背影发呆,最后轻轻笑了一下。

       

那时我站在窗外,盯着她火红色的酒窝,心里挺不服的,明明我才是忙得满头大汗的那个来着,可那时的我只是站在窗外,一面心疼她,一面小声骂:“小白眼狼。”

                                                     

(四)

     

首长有时是个傻子,最傻的那种。

       

高二第一个寒假,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那是长沙没有下雪,但就是冷。可即使只有冷,也吓坏了一片人,这其中包括气象局。湖南气象局根据天气变化莫名推算出今年长沙会降暴雪,据说还是跟零八年一样猛的那种,于是教育局立马下达提早放寒假的指示。再然后,数学期末考中被折磨得晕头胀脑的我们,喝了口水,晚上七点又开始考地理,恰巧那一年地理教研主任闲着没事,给我们加了点甜点,结果考得大家前吐后泄,也有人乐在其中,比如某黑面煞星。但大家总体还是开心的,因为可以少考一天,还免了毕业典礼上的在位子上的枯坐,当然也还是有人不开心,比如某黑面煞星。

       

这一切的结果,现在大家自然是明了了的:长沙照例未见雪。

     

而刚得知这一消息的首长有两个反应。

     

一、发了三条说说,分别是“气象局忽悠了教育局。”“气象局忽悠了教育局!”“哎,气象局还是忽悠了教育局…”

     

二、开始每天傍晚在小区散步,并“顺便”等上完课的我回来,然后每每见到我后欲言又止,腼腆笑笑,最后不等我反应,快步跑开,没有回头。

     

干!重申一遍,我喜欢深爱嗜好女人,至于首长,滚好不送。

     

大年三十,除夕夜,我领着楼里一众小的在小区广场放鞭炮,可是没见到首长。细细揣度一番,“应该是去哪个笔友会上宣扬连襟文化了吧。”便没太在意。

     

再之后,首长消失了整整六天,我有点慌了——这是宁死不直啊!

   

我的荒诞推理一直维持到了第七天,寒假年后小课开课第二天。

   

那天从中午起便刮起小风,我从公交上一下来就缩进围巾里,矮着脖子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发现路前有个面黑个儿高眼神孟浪的男人朝我猥琐的笑,我装作没看见小心绕过。

     

“白狗!”

     

“去您大爷。”果然是那个黑面骚包。

       

还没等我组织好申斥他不管小区里一众小的,任我一人被他们欺凌至半死的口头檄文,他便先开口了:“我刚看到粉姑了。”

       

干!这个脑子里只有女人的坏心坏肝狗肚皮的黑面鬼,真是顶当当的没良心,我没在给他展现小资情调的机会,两只浸淫了十七年铁砂的鹰爪稳当当地扣在了他的脖子上,“麻利点,最好说点儿让大爷我开心的,不然非打出你劳动人民本色。”

       

他立马意识到自己错了,短暂沉默后,又脸红起来,“我刚看到粉姑手上只拿了个红薯就来上课了,可能才下自习,没来得及买晚饭。”他顿了顿,看下我脸色,我示意他继续。“看她上楼后,我才反应过来,我中午还剩了个面包。”

     

说着他就从包里抽出只菠萝包,戳到我手里,然而灵异事件发生了,号称中午的面包,入手发现竟是热的!!!

     

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首长,而首长看着我尴尬的笑,“你帮我拿给她。”

     

“自己给她。”

     

“我要赶晚班去了,马上就要打的走。”

     

“那我把粉姑拐跑了呢?”

       

“我相信你,白哥。”

       

“凭什么?”

       

“你拐不走她的。”

         

我难以想象我当时是忍着多大的痛苦没当场拍死眼前的王八蛋,你们能想象降龙十八掌从丹田提到胸前再运到掌前,在临要拍死敌人时,有强行压回体内的感觉吗?大概就是这个味道。

       

临走时,他才说句人话:“你才从午班过来吧,怕也什么都没吃,如果饿了,就自己吃了面包吧。”(虽然事实是他又怂了。)

       

“我会看情况给的。”应付完我便上楼了。

       

不得不说,粉姑是个活得很乖巧的姑娘,我一进教室就发现她坐在角落里,一边小口小口地啃着红薯,一边安静地发着呆。

     

我迈着步子就过去了,把温热的面包递到粉姑面前:“吃这个,中午剩的。”我把首长的原话搬了出来,(我哪有他那么墨迹)不怕被误会。我跟粉姑一年同桌,有些默契还是有的。

     

然后我就自觉的撤了,留他捧着温热的菠萝包在一圈圈红晕中继续发着呆。

     

其实,首长显得有些大男子主义了,可正如之前说他傻,他就这么固执的傻了一个寒假。

     

粉姑那一天后再也没拿过红薯来吃(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有人就是一根筋),而是每天晚上都会提精致的便当来,然而结果是,某天才在每次我到车站时都啃着菠萝包,眼神呆滞,喊他时,他才会自顾自地笑笑。

     

干!傻子。

     

粉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在一五年的冬天里,北风挟寒来了,一下撮温热却烧坏了一个袋子的脑,某个角落里,有个傻子为了某人,悄悄啃了一整个寒假的菠萝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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