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中的语调,若是从来不与外界交往,就是始终如一了,但这始终如一,却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情况。即使是在短时间内,保持一种状态,时间长久了,语调还是会发生的变化,而我所体会的,有三级语调。
所谓的语调,便分为语言和音调,两者都有各自的变化。就语言来说,长时间待在乡村,不与外界接触,所说的话,也就成了最能体现出土生土长特点的语言。在乡村中说话便是这样的:问别人有没有吃饭,就说你可吃来;我没人在干什么,就问你能啥来;问东西有没有作用,就问可管户。像把太阳叫日头,把房顶叫做的房脊子,都像上面的话一样,是村庄里的第一级语言。若是在如今青年的口中很少能听到这样的话了,反倒是那些半百以后的中老年人还常常用这些话与人交流。
中间人能听得懂老年人的话,中年人能听得懂一部分年轻人的话,反倒是有时候年轻人对中老年人的话,觉得陌生了。这正是因为,他们闯入了城市。我在成长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不敢轻易说那些像吵架的语言语调时,就会使用更书面的语言,这些书面的语言,能够表达,说话所需要的意思,只是不像土生土长的话语那样显得粗俗。“俺”改成“我”,“昨个”改成“昨天”,就是在长久的教育之下所感受到的,抑或不受教育,在城市里接触的人多了,语言也就这样转变了,而这种说话的方式,更多的是在青年人群中,才体现出来,对中老年大部分来说,反倒是绝缘的了。
上面便是我认为的第二级语言,表情达意时需要的词汇做出了些许改变,在第一级语言的基础上,显得更加时尚。但是在语调上,还是保持乡土的气息,第一声读成第三声,第二声读成第一声,第三声读成第二声,第四声还是第四声。
自己说话的词语变化和语调的变化,有时候在周围人说话的情况下,就不自觉的产生改变了,但如果是身边,长期都处在乡村里,便不会有这种情况。初中那个时光里,所说的话语,都是乡村的第一级语调,极少出现显得新鲜的语调,若是跟男生勾肩搭背疯起来,第1句语调就更加的普遍了。
从第一种语调变成第二种语调,是进入了外界之后,而真正变成了第三种语调,就是踏入远方,不得不使用普通话的时候了。虽然是用普通话,但话语中,始终带着自己乡土中的方言气息,这也是我把这种说话的方式称作第三种语调。在表达时生怕别人不知道意思,就不得不使用同样的词语,在使用同样的词语之时,往往还会发出和普通话极其相似的音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今天”就是“今天”,“等会儿”就是“等会儿”,如果身边的人不感觉到怪怪的,并不是第三种语调了,只要跟自己相处时间最久,能认识自己本来预料特点的那个人笑出来,第三种语调说的才算成功。
如今的乡村,外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或许说成是从外面嫁来的人吧。虽然经过日子的消磨,她们的语音总会有所转变,但是那刻入骨子里面的乡音,也正如我们自己的第一语调一样,陪伴着一个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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