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霖论“忠”

忠义千秋

忠霖论“忠”（曹忠霖）

在我们中华传统文化中占重要地位的就是“忠孝文化”，它几乎成了我们中华民族立国的基石，更是我们中国人的精神面貌，“礼、义、廉、耻、忠、孝、仁、爱、信、义、和、平”这四维八德既是整个儒家思想的精髓，也是我们中国人做人的根本。但是现代我们对其中的“忠”常常当作封建“愚忠”思想而大加鞭挞，甚至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亮、“精忠报国”的岳飞也作为“愚忠”思想的代表，秉“破”当头，极力推崇革命造反精神。这种情况说明当代的我们对于历史上中国人的传统价值观有很深的隔膜和非常片面的理解。

我们中国人的价值观向来是崇德向善的，有人说我们中国人缺少宗教信仰，但实际上我们是把道德代宗教，推崇《左传》的“人有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对于对国家对民族做了贡献的有功之人，人民便会以立庙祭祀的形式表达敬意，精忠报国的岳飞、救人疾苦的扁鹊、忠义双全的关羽……他们由人变成神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体现了民间对忠德价值的崇拜，而并非是为个人祈福。特别是关羽，民间普遍当神来供奉，无论儒释道都有供奉，关羽庙甚至超过了孔庙。民众之所以普遍供奉关羽，实际上是民众对忠义精神的崇拜和渴望！

自古对“忠”的理解就有狭义与广义的大小之分，历史上最有影响的是孔子《论语》阐释的“忠”：臣事君以忠。其宣扬的是属于政治层面的为臣之道对君王的效忠。然而忠的含义在春秋早期说的是君王要经常思考怎样利民才是忠，并没有孔子后来说的这种忠。

到了春秋中期忠的含义多了《孟子》的解释，其认为“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心腹，君视臣如犬马，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个忠讲的是君臣对等的义务，主张王道，认为天命在于民心而不在于君主，若君主无道，民众便可以推翻他。这应该就是我们中国最早的革命理论学说了。

到了春秋战国中晚期后，诸侯并起天下大乱，世多弃旧主而择新主，于是乎“做臣子的要讲究忠、臣子要忠于君王、一臣不侍二主”就回来了。在《战国策》中载张仪说秦王曰：臣闻之，弗知而言为不智，知而不言为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不审亦当死。“忠臣”一词第一次在中国历史上出现了，并且提出了言行要求，从这以后君臣关系就越来越被强化了，我们现在所说的愚忠也就这样开始出现了。

从西汉推行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到北宋朱程理学的盛行，再到大清的思想禁锢，“为臣之忠的核心就是竭力奉君，臣子对于君王的道德义务就是尽心竭力勤劳王事，一心事主，奉献自己的一切，必要时还应牺牲生命”这种忠君思想就大行其道了。这就是历代封建统治极力推崇的忠君思想，被现代视为“愚忠”的这种忠君思想就这样逐步烙印定型了。

其间不泛有人提出是忠于一君之私还是天下大公的问题，其认为忠君一私不可取，要把忠君和忠国区分开来，道统要高于君统，希望回到儒家初期孟子所说的君臣有义阶段，君王要礼贤下士，臣子才有义务忠，而不是稀里糊涂对君王忠。主张臣子之忠首先是尊从君王师长，谏诤补过，批判继承，各尽义务，平等相待。特别推崇奉献精神，教导为人臣子就要好好做事，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就要奉献自己，树立了于谦、岳飞、文天祥、顾炎武等为忠的榜样。

其实对于忠的理解，曾子早就说过：为人谋而不忠乎？亦如孔子所说的“与人忠”，“诚者不欺乃为忠也”，这说的就是人德。相对忠于皇帝和王朝，更要忠于民族和国家，正如中山先生说的，封建君王已不存在，现在忠于君王已不可能，但是我们可以忠于国，忠于革命事业，为了革命成功宁可牺牲性命亦所不惜，这就是忠。

我们民族之所以能延续至今，是因为我们民族历来不缺为民请命的忠诚志士，这些硬骨头在战争年代抛头颅洒热血，在和平时代积极建设国家。民众对他们的事迹的世代传颂，说明老百姓是高度认同这种忠诚的，老百姓纪念屈原过端午节、传颂诸葛亮鞠躬尽瘁、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张骞出西域、苏武牧羊、昭君出塞、木兰从军、岳飞精忠报国、戚继光抗击倭寇、文天祥浩然正气……他们是我们永远敬仰的民族英雄，他们是“忠”的典范！

至今杭州岳庙门牌匾上的四个大字仍是“精忠报国”，这是爱国精神的集中体现，老百姓去祭拜就是这个。“精忠报国”的表现就是“忠君爱国”，这个“君”在当今老百姓心中早已成了一心为人民服务的共产党人，近代涌现的众多优秀人物，正是这种“忠君爱国”的体现，他们是为中华独立而浴血奋战的革命先辈、两弹一星的功臣、抗震救灾的勇士、守卫边疆的战士、爱岗敬业的模范、见义勇为的义士、当前奋战在抗疫第一线的党员干部......他们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忠”真正内涵，他们“忠”正是能让我们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勇于革命与自我革命的伟大革命精神，即是按照古代道德范畴的标准他们也是忠的优秀典型，他们是我们中华民族永世传颂的人民英雄！

——谓天下之忠者，顺势时能随，逆势时能破，遇君明时则顺从，遇君昏时则诤逆，正如《孝经》所曰：父母过，必诤之，不诤，为之不孝。腐朽当灭，此乃天道，心若固倾，是为愚忠，实乃悖忠之真义哉。忠义之行，乃秉承先辈革命精神，以长为师、忠诚爱国，此亦乃我辈君子秉忠守敬之真正大忠大勇之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