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呓
我们在兵荒马乱的奔跑中完成了我们的婚礼,从广州到武汉,从武汉到银川,从银川到北京,再从北京到广州。
距离曾考验过我们的爱情,而今,它见证着我们的婚姻。
飞机在高空飞驰的的时候,我们手牵着手,你闭着眼在睡,我透过狭小的遮阳板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云以及湛蓝的天,在地下的时候我不知道天的边际在哪,在天上我依然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此我的人生都将与你有关,而我人生的边际应该也会站着一个你。
婚礼前我们一起看《奇葩说》,那期的辩题是“婚礼真的有必要吗?”。我的心如挂钟一般在摇摆,我却知道它始终摆向“没必要”的一方,你知道,我的懒癌与拖延症严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讨厌繁琐的程序以及那些在我看来是无意义的自我消耗。尽管我们的婚礼主要由父母帮我们筹备,但是一想到要对着一群并不是很熟的人佯装热情的微笑,我就忍不住的头皮发麻。我从内心里认可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昭告天下以及大费周章,但人又始终被身边的人,那些你所爱的,爱你的人,身边的环境所束缚,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心之所向,但也并非全无道理,这常常让我们感到无奈。那时,我将婚礼当做一个必将要完成的任务,一个需要向他人交待的仪式。我问你觉得有必要吗,你看了看发光的电脑屏幕,用不是很确定的口吻说,还是有必要吧。
我们提前三天回了家,正好碰上周末,想想不用多请两天假,心情还是很畅快的。我看到了你的父亲,哦,不,现在他也是我的父亲,他佝偻着背,笑着对我说,累了吧,快进去休息。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对着他喊“爸”,口气亲昵。你妈,现在也是我妈,在厨房里忙着炒菜,我进去甜甜的喊“妈”,她转过身笑得合不拢嘴。
晚上吃饭的时候,你的父母、弟弟、爷爷奶奶、叔叔姑姑都来了,我对着这些仅见过一两次面的你的亲人不住的笑着,现在想来有点傻,但心情应该是愉悦的吧。
回去的第二天,我们去婚庆公司选婚纱、礼服与他们沟通婚礼流程,我们俩坐在一旁看着老妈和姑姑与他们用你们那的方言交流着,像个旁观者。下午去见了主持人,是一个打扮的得体的中年男人,声音很有磁性,是我喜欢的调调,他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赶忙说不要太煽情,我这人泪点超低,我怕主持人一煽情,我会忍不住的流泪,那样会让我觉得很尴尬,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想想就觉得傻得要死。
回去的第三天,我的父母及亲人赶过来,我们去机场接他们,看到我爸出来的时候将墨镜卡在头顶,这个老头肯定觉得这样很帅,我笑着取下那个墨镜,调侃的说怎么戴这个,他笑笑没说话,手脚有点不知道放哪,我看出来他有点紧张。你爸以及叔叔迎上来和我爸及家人握手,问候着,我们张罗着他们上车,突然觉得感慨,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相隔千里的两家人因着我们竟有了联系。
然后就是我们的婚礼,那天我闹钟还没响化妆师就打电话问我起没,我只好睡眼惺忪的起来,去洗脸刷牙还听话的做了面膜,也不知道化妆师给了化了几层粉底,让天生黑的我看上去没那么黑了,最怕化眼妆,眼睛敏感,忍不住的就湿了眼眶。化完妆、穿上婚纱,对着镜子一看,嘿,小妞,挺美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大概是在你和朋友们一起来接亲的时候开始紧张,当时好友在换伴娘服,家人都在一旁,听到你在外面大喊老婆,然后你的朋友们阳刚气十足的喊着开门,一颗小心脏砰砰的跳,也不知道在瞎跳什么。闺蜜跟你们调侃着,红包一个个塞进来,最后你们进来的时候竟然把酒店的们给撞坏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我看着你进来,穿妥帖的西装,整个人没了往常的随意,显得郑重,由于长得高且瘦,整个人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外扎眼,你手拿着捧花,听从摄影师的指示,半跪在我面前说着老婆,嫁给我,我坐在床上,想着这词不对啊,既然说着求婚的词,怎么能叫老婆呢,原谅我的脑回路,我接过捧花,对着你笑得像个傻子。你抱我出去的时候显得有点吃力,我勾着你的脖子,在你耳边调侃你真是弱,你不甘示弱的说我肥,天地良心,我真的不肥,他们都说我瘦了呢。
先去了你家,门口放着火盆,你扶着我跨过,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干嘛的。坐在婚床上,不知道是哪个姑姑端来两碗羊肉面,让我们用筷子抻一下,早上没吃什么东西的我看到这面吃货的本性暴露,眼里应该有光,却被告知,你可以吃一点,但我不能吃。天哪,简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不爽的事情了,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要笑着说好,因为今天我结婚。
赶到婚礼现场的时候时间有一点晚,亲戚朋友在陆续入座,主持人跟我们讲流程,我听着,只觉得大脑空白,我承认我有一点怂,我不太能与这种场合和谐相处,我握着你的手,发现你的手心也是湿的,你是否如我一般,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与状态参与着这属于我们的婚礼。
婚礼进行曲响起的时候,所有的灯光以及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我短暂的回顾了我过去的二十几年,没有过这种置于中心的时刻,我是紧张的,但同时,也有一丝不一样的情愫在心中慢慢发酵。我牵着我爸的手在红毯上徐徐向前,主持人说着什么,看到你从那边也缓缓的走过来,你又半跪着将捧花给我,然后站起来,我的父亲将我的手交在你手上,他不善言辞,没说什么,但我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抖,我们三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忽然有点想哭,这世上最爱我的两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完成着某种仪式,这仪式看似欢腾,却有着些许悲情。
我挽着你的胳膊走向舞台的最中央,看着下面一双双眼睛看着我们,很多我都不认识,主持人让我们相对而立,他说新郎你有什么话要对新娘说,然后将话筒递给你,你拿着话筒,我看着你的眼,你大声喊着老婆,那一瞬间我就泪奔了,就在你开口的那个瞬间,那个瞬间我明白了婚礼仪式的必要,尽管它繁琐、无趣、充满了功利、劳民伤财,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仪式存在着某种神圣、严肃以及归属,它让我们对父母亲朋有个安慰,它让我们的爱有了新的起点,它让我们在这一瞬间看到平时看不到的对方,听到那些往日因为不好意思或不善言辞而不曾表达过的爱意。后来我想,我真是好没出息,你只一开口我便止不住的泪流,不过我想在那个瞬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流泪,为了我们哭过笑过的曾经以及好不容易在一起的现在。
时至今日,距我们婚礼结束差不多一个月了,在两家摆完酒后简直累惨了,没怎么停歇,便去北京开会,然后回广州上班,工作压了不少,总算这几天有些空闲,让我们的婚礼以及那些情愫在这文字中被有所铭记。
前路不知是何风景,又会有哪些欢愉以及磨难,我们对未知充满期待也不乏恐惧,但是想到余生将与你度过,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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