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于岁月 十五
陈之航也抬头看见了张羽泽。张羽泽靠近一闻，陈之航满身的酒气。张羽泽赶紧把他拉到卫生间，洗拭过头上和手上的血后，他仔细一看，还好，就是陈之航头上被啤酒瓶扎破了，伤口并不是很深，所幸并无大碍。
张羽泽又递了几张纸巾过去，问道：“怎么几天没看到你，跑到这里打架来了？陈之航擦洗过后，酒也醒了大半了。他抬头望向张羽泽，说：“我还没问你呢，你小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看你小子平时一本正经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开放。”说罢，他向张羽泽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你别瞎说，我是跟杨灿搞一个调研项目，需要到这里来。嗯，找...”张羽泽顿了顿，还是没有把找几个小姐这几个字说出口。
“哎，说来话长啊，大哥，你先扶我出去吧，厕所太臭了，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张羽泽就把陈之航扶了出来，叫上了杨灿，就近找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私人诊所，给陈之航简单包扎了一下。
从诊所里出来，陈之航突然说肚子饿，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醒醒酒。没办法，张羽泽只好又扶着走路跌跌撞撞的陈之航，找了一家小面馆，点了三碗清汤牛肉面，坐了下来。
看着陈之航这幅邋遢的模样，杨灿也很好奇，问他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之航猛地吞了一大口面后，才道出了实情。
原来，陈之航这几天在和他负责对接的几个批发商谈一桩生意，今天那些批发商的代表出来和他们吃饭。吃过饭之后，这些代表们觉得还没有玩尽兴，提议要去喝几杯。于是他们就驱车来到了这个夜总会。老实说，陈之航对这种场合不是太感兴趣，不过既然是业务酒，也只有硬顶着上了。这些个腰围发福的中年男人真的是见不得酒和年轻姑娘，几杯黄汤下肚，就有一点忘乎所以了，在包房里左搂右抱的，玩嗨了以后越来越夸张，还想拖着头昏脑胀靠在沙发上睡觉的陈之航一起来。他在婉言拒绝的过程里面，和一个批发商代表发生了一些轻轻的推搡。由于地上全是洒出来酒水，比较滑，大家又都喝多了，那个代表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个跟头。他爬起来后，恼羞成怒，骂陈之航装什么装，惹他不满意了分分钟取消订单。
尽管陈之航道过歉了，但那位大爷估计喝高了，越说越激动，一个劲地拽扯陈之航的衣服领子。陈之航终于被他激怒了，反手一拳往他脸上揍了过去。就这样，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就出现了张羽泽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想不到咱们陈大少还亲自出马陪客户，哎哟，还真没看出来这么拼命。”杨灿见陈之航头上用纱布缠成一圈的样子，像顶白帽子一样，不由觉得好笑。
"可不是吗，你以为富二代都那么好当啊？"陈之航心满意足地喝光了最后一口汤，斜看了她一眼。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会跑这里来，就算是约会，也找错地方了吧？”陈之航这家伙嘴损的功力在一碗面下肚后又恢复了，坏笑着看着他俩说道。
“瞧你这损样，瞎说什么呢。我和他是来调研的，想什么呢你。”杨灿瞪了他一眼说道。
“好好好，调研调研。对了，最近要是导师找我，你就说我不在啊，帮我担待着点啊，杨大美女。”陈之航讨好地说道。
“行啦行啦，知道啦，就你事儿多。”
“好的，谢谢咯。哎哟，都快10点了，我也得回去了，不然我家老头子肯定以为我不务正业，在外面玩儿呢。不打扰你们两个约会了，改天请你们吃饭，先走了。”说完他给张羽泽挤了挤眼睛。
这个动作又使得张羽泽和杨灿很是无语。
“这家伙总是这样，跟没长心似的。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天拿到的资料挺多的，我们也得早点回去好好把数据整理整理，争取这个星期就把这部分项目结题。”
杨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现在的杨灿，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和张羽泽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遭遇，她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陈之航所乘的出租车，开到了G市临江的一排复式花园洋房的小区“锦泰花园”门口停了下来，陈之航的家，正是在这里面。
一进门，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妇人。这个中年男子，脸上有微微胡茬，轮廓刚毅。虽然两鬓夹杂着银丝，但一双金框眼镜下面的眼睛，不怒自威。
他正是陈之航的父亲，凯元集团的总裁，陈凯元。
陈之航一进门，就被他爹的目光盯得发憷，他跟沙发上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准备溜上楼。
“站住，跑哪去？”被他爹这么一喝，陈之航心里暗暗发苦。
“刚刚市场部的老谢打电话给我，说这一季有一批订单被那几个批发商临时取消了，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爸，其实，我，我....”陈之航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感觉头上的伤口更疼了。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你哥这两天身体不适，我会让你去跟这批单子？真是废物。”陈凯元忿恨地看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老陈，你就别冲孩子发脾气了，你看之航头上都包扎起来了，今天肯定出了一些状况。这事情就先放一边吧，让他早点上楼去休息。”陈凯元旁边这位妇人微笑着说。
这个妇人，其实不是陈之航的母亲，陈之航的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这个妇人是陈凯元的前妻冯雪莲，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复婚了。
尽管她说话时常常都冲着陈之航微笑，但陈之航却感觉这个女人眼里对他带着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寒意。
“咳咳咳...我说楼下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弟弟回来了呀。”楼梯上走下来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他的眉宇间和陈之航有几分相似。不过，他更多了一丝病态和老练。这个年轻男子，正是陈之航同父异母的哥哥，陈晟棋。
“爸，您怎么动这么大肝火呢？不就是几个小批发商违约了么?这么点小钱，对咱们家没多大影响。”他看了一眼陈之航，继续微笑着说：“弟弟太年轻了，又没有多少商场上的经验，所以吃点小亏也是难免的。”
“当初送钱托关系送他去读书，别的不求，就让他好好学一点管理公司的方法，谁知他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四处谈恋爱。一点用都没有。真不知道哪里像我。”陈凯元怒气冲冲地说道。
“不像就不像呗，我才不稀罕和你一样。”陈之航在一旁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给我再说一便。”他爸瞪圆了眼睛怒道。
“哎行啦行啦，都是一家人，大晚上吵吵什么呀。之航，你就别惹你爸爸生气啦，他血压高，你也知道。”冯雪莲在一旁劝说道。
“哦。爸，雪姨，哥，那我上去休息了。”说罢，陈之航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有他哥一半优秀，那就好了。”陈凯元说道。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陈晟棋回头看了眼跑上楼去的陈之航，轻轻地摇了摇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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