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来到了外白渡桥上,站在离陈文海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我这次去南京遇到了一件怪事:有一个中年妇女对我说:‘我们这里的小姐无论是服务态度还是操作技术都很到位,一次20分钟,只要一百块钱,这比上海要便宜多了呀!’”何亚非问大家:“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
“我知道!”周清河接着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这些孤陋寡闻的上海小瘪三怎么会知道这些?告诉你们吧,这叫‘快餐’。还有一种叫‘包夜’。它们价格不等。”
“这种‘快餐’简直就是瞎胡闹,是专门用来骗那些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乡巴佬!”徐黎明对何亚非说:“她是把你当成乡巴佬了!这个不要脸的臭婆娘哪天让我遇到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我要对她说:‘别人‘做快餐’都是每次三个小时,怎么到了你那里就变成了20分钟?我问你:20分钟能干什么?你这分明是不把我们男人当人看!我们男人是畜生吗?’”徐黎明越说越气愤,“有的女人简直是太过分了!她们比旧上海妓院里的那些‘鸨母’不知要坏多少倍!我如果手里有枪,就把她们一个个地都给毙了!”
“你激动什么呀?”见徐黎明如此慷慨激昂,周清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呀?现在的女人们就是这个样子,在她们的眼里,我们男人就是畜生!诸如此类的事情我见得多啦!我已经习以为常啦!在当今的中国社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我们哪能跟你比呀?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何亚非接着说道:“如果我下次再遇到那个臭女人,我就先扇她俩耳光,然后告诉她:‘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钱,用这套小把戏来哄骗我?告诉你吧,我的朋友周清河是上海滩上的大老板!’”
“你早该这么说了!”王子潇对他说:“你小子就是笨!”
“你积点德好不好?你说起话来总是那么损,也不怕死后进地狱!”徐黎明对他说。
“我听说:赵莲花要让陈文海跟方安安再次见面,不知道这个赵莲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何亚非接着说道:“我跟方安安是初中同学,可是,当我问她有没有这回事的时候,她却拍了我一下脑袋,然后对我说:‘你一个小屁孩问这干嘛!’我今年都已经30多岁了,她怎么还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啊?”
“在她的眼里,你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屁孩!”周清河接着说道:“你就不该那么去问她!你也不想一想,这是她们密谋已久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轻易地告诉你!”
“我知道我何亚非没什么智谋,只会横冲直撞!可是我们俩毕竟是初中同学呀!她多少应该给我留点面子呀!我们男人也是有尊严的!”何亚非说,“方安安喜欢由着自己性子胡来,早晚会栽在陈文海的手里!”王志远经常对陈文海说:“你小子别嚣张,方安安早晚会去收拾你!”
倚靠在外白渡桥的栏杆上,陈文海清晰地听到了这几个人的聊天内容,他为之而感到震惊!他想:竟然会有这种事!那个女人确实太可恶了!那个赵莲花会不会也是这种人呢?我还要不要再去见方安安呢?
陈文海离开外白渡桥,沿着外滩广场往回走,他边走边想:我父亲在旧上海的时候跟妓女们打过交道,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呢!我要不要去体验一下这种生活呢?刚才那几个人谈到的那种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呢?也许是他们瞎编的吧!也许是他们故意说给我听的吧!现在有年轻姑娘要主动见我,这不是一个坐实这种事实的好机会吗?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只要我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她们牵着鼻子走,我就不会成为她们耍弄的对象!如果出现了险情我就及时脱身!想到这里,陈文海决定: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见见方安安,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罗晓玲和杨晓兰沿着中山北路往前走。
“今天晚上陈文海可能会跟方安安再次见面。你说,他们俩这次见面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要看是从哪个角度讲。如果是从陈文海的角度讲未必是坏事。”
“你能说得具体点吗?”
“我的意思是说,趁今天晚上见面陈文海可以摸清方安安的底牌。”罗晓玲接着说道:“在跟方安安见面之前,陈文海一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见了面以后,陈文海一定会通过自己的语言和行动逼方安安亮出底牌!方安安再怎么乔装打扮,再怎么巧言令色,也难以逃脱陈文海对她的试探和逼问,最后不得不在陈文海的凌厉攻势下露出狐狸的尾巴,使陈文海看清方安安的狰狞面目!”
“你分析得太对了!”杨晓兰接着说道:“方安安哪是陈文海的对手!方安安面对的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她想跟陈文海较量,得掂掂自己的分量,否则她一定会败得很惨很惨!”
“方安安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她竟然敢去向陈文海挑衅!她自以为有朱振华当她的靠山,有王晓秋为她出谋划策,有赵莲花为她当掩护,她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可以有恃无恐地干坏事了!她打错了算盘呀!”
“她低估了我们的力量!我们这些上海小姑娘是那么好惹的吗?如果把我们惹恼了,我们一定会让她下不来台!一个外来妹,竟然敢在我们大上海兴风作浪,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可以随时把她赶走,让她滚回浙江温州!”
一群年轻姑娘来到了恒丰路高架桥上。
“现在方安安眼里只有钱,我敢肯定:她今天晚上去见陈文海就是为了钱!”林莉莉说,“她一定会把陈文海哄得团团转,让陈文海乖乖地把钱交到她的手里!陈文海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损失一点钱对陈文海来说算不了什么!”罗晓玲接着说道:“陈文海通过跟方安安的接触能了解她的的为人,通过跟方安安聊天能知道他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也许你说得对!不过我对这个问题不关心!”
“那你关心什么?”
“我关心的也是钱!我在想:与其让方安安到陈文海那里去赚那个钱,还不如我去赚呢!起码我要比方安安年轻,而且我还没有结婚!跟方安安比,我是有优势的!”
“你终于说出了你的心里话!”听林莉莉这么说,罗晓玲很不高兴,“陈文海现在已经够可怜的了,你竟然还要打他的歪主意!你还是不是人啊?”
“晓玲姐,你不要生气嘛!”见罗晓玲真的生气了,林莉莉便连忙陪着笑脸,“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干嘛要这么认真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钱才是最实在的,其他的都是虚的!”
“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普通劳动妇女竟然也会把这种剥削阶级的人生观奉为圭臬!”罗晓玲叹了一口气,“这是市场经济的负面效应呀!”见林莉莉听了她的这番话面无表情,罗晓玲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呀?我这是自讨没趣呀!”
“你跟林莉莉说那些大道理根本没有用!”王芳说。
“你干嘛要跟她上政治课?她才不会听你的那套大道理呢!”刘娟说。
这时,王艳萍给林莉莉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有急事要找她,于是,林莉莉便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步了!你们几个接着聊!”说罢林莉莉便一溜烟地跑了。
“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如果今天晚上陈文海真的去跟方安安见面,那后果一定会很糟!现在王晓秋亲自出马,陈文海遇到了一个强硬的对手!”罗晓玲说。
林莉莉乘地铁来到了大统路,然后往左拐向芷江西路。在芷江西路上没走几步,她就迎面遇到了冯淑珍。她对冯淑珍说:
“我想让你把我介绍给陈文海!”
“就怕陈文海看不上你!”
“我比方安安年轻,陈文海为什么就会看不上我呢?”
“你不会打扮性格也不温柔,对陈文海没有吸引力!尤其是你那火爆脾气,你动不动就爱发脾气,跟长辈们说起话来没轻没重的,如果让你们俩待在一起,陈文海一定会被你活活气死!如果陈文海被你气死了,那事情可就闹大了!如果他真的被你气死了,你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去料理他的后事?我可不想让陈文海被你们这些小姑娘气死在我们大上海!”
“你别说得这么吓人好不好?他一个大老爷们哪能就那么容易被一个小姑娘气死?再说,他今年已经60岁了,我今年才多少岁?他一个60岁的老头子怎么可能跟我这个只有26岁的小姑娘一般见识?我听别人说:陈文海的脸皮特别厚!几年前,有一伙人在网上卯足了劲骂了他几个月,他都没有被气死!由此可见,他的脸皮有多厚!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他为什么会连最起码的自尊心都没有!他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陈文海?”陈晓敏一步箭步窜到林莉莉的面前怒斥道。
“你吓我一跳!”林莉莉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晓敏,“你发什么神经?我怎么说陈文海关你屁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再说,你的那位表哥不是也跟着那伙人一起骂过陈文海吗?你为什么就不去管管他?你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小女子!”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管呢?”陈晓敏眼泪汪汪地说道,“为了陈文海,我差点跟他闹翻!”陈晓敏怒气冲冲地说道,“按照你刚才的意思,陈文海只有被他们那伙人气死了,才算是有自尊心!你咋不说陈文海坚强呢?陈文海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奇耻大辱,正说明他胸怀大志!他忍辱负重是为了成就一番大事业!”
正说到这里,罗晓玲、杨晓兰、王芳、刘娟从后面赶了上来。
“司马迁能忍受阉割之辱,韩信能忍受胯下之辱,所以他们俩才能名垂青史!”罗晓玲对林莉莉说,“如果按照你的那套混蛋逻辑,司马迁和韩信就更不能算是男人了!
“你干嘛要跟她说那些大道理?”杨晓兰撇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莉莉,“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林莉莉能听得进去吗?”
“我从小就不喜欢听别人讲大道理,一有人对我讲大道理我就头疼!”林莉莉接着说道:“反正我看不起陈文海!如果他真有本事,为什么至今还是单身一人?他就是一个迂腐的知识分子!一个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的书呆子!”林莉莉扭头对冯淑珍说,“走,上我家去坐一会,我们不跟这些大知识分子在这里瞎磨嘴皮了!”
“这个林莉莉跟方安安简直就是一路货色!她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杨晓兰朝着林莉莉的背影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现在真的特别担心陈文海!”罗晓玲对身边的姐妹们说:“一个方安安,一个林莉莉,再加上狗头军师王晓秋,她们联起手来对付陈文海!她们不把陈文海的血汗钱骗得精光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陈文海的这次上海之行很可能会成为一次伤心之旅!”
“王晓秋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商人!她财迷心窍,整天做着发大财的梦!她是一个靠投机取巧一夜暴富的富婆!”王芳接着说道:“她背离了教师的职业道德,是教师队伍中的败类!”
2025年9月20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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