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

看着陈奶奶蹒跚地走出去，想着这大山，会守着这样有邻居往来的生活多久。

陈奶奶家在奶奶家边上，离我家有两百来米，虽说不多，但对于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来说却是一段不短的路程，更何况在这样骄阳似火的下午，火辣的阳光还未收敛，柏油马路上的热气正盛。

我慢慢跟在陈奶奶后面，听她讲话。

“你妈妈呢？“

“在葛公，还没回来。“我说。我不好直接问有什么事情不，反正老人会说的。

“你奶奶哦，一直犯困。手脚也没劲。”

“嗯，天气太热了。“

“你妈妈晚上回来跟你妈妈讲，你奶奶跟你妈妈好，听她的话。”

我一时没明白，见陈奶奶还有话要说，便叫她坐一会儿。“奶奶，你在这里坐一会儿，这里凉。”

陈奶奶也不坐，只顾说，“叫你妈妈给你奶奶喊一喊，吃饭的时候，三天，三个晚上搭上三个早上就好了。”

哦，我算是明白了，老人都信这个，我小时候也遇到过，每次去外婆家，回来就会生病，后来妈妈头疼不过，医生那里药也没少拿，终于决定到洪方一个特别有名的老人那里问了，说是在往外婆家路上有些不顺当，就让妈妈晚上喊一喊。这喊一喊还有些做法事的意味，手里的百米从到马路上的路口往家门口一路撒过来，边喊我的名字，叫我回家。令人惊奇的是，从那以后，竟然真的就没有再在从外婆家回来后就无缘无故生病了。于此，自己虽说不能迷信，但对于那样一类的事情，还是心存敬畏的。说到敬畏，想来自己的心不是善的吧，多少都有些受威胁的意思或是求着保佑的意思在里边。可就是这样的敬畏心理，才让自己安安稳稳地活着。有时候遇到不平事甚至会埋怨鬼神为什么不去惩戒他们，想来也是一种安慰，说不定报复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发生着。

陈奶奶始终没坐下，我在说了几遍之后，声音也提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陈奶奶还是没能听到吧。听不到声音的世界真可怕。

想起张爱玲说自己永远也不要老去。在我脑海里，她始终是一个穿着旗袍高昂着头的女性样子。